第26章 绑也要绑来
刘穆之没呆多久，便走了。
祁平生在送别刘穆之后，带着来福赶到乌衣巷，他可没忘记王谧答应过的事。
到彦之目前处境很不安全，现如今王廞、虞啸父正在吴兴、义兴等郡聚众募兵，距离到彦之所在的南彭城郡仅几十里远；并且王廞起兵后，在当地大肆屠戮异己，甚至后面还拒绝退兵，跑去攻打王恭，十足的癫狂疯子。
万一因为蝴蝶效应，导致到彦之被误杀，那祁平生将会痛失一员大将。因此，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走。
“祁公子，我家主上已外出，王韶之正在院内。”阿福把两人迎进了王谧宅院。
祁平生冷声道：“哼！王韶之在正好，找的就是他！”
来的路上，来福已经对他说了情况。
王韶之这些天一直躲着不见人，搜寻刘钟等人也没个结果，可见此人言而无信，压根没把当初承诺祁平生的事放在心上。
阿福也清楚王韶之是什么德性，自从祁平生失踪后，主上命他寻人，他一直敷衍了事。现在祁平生亲自找上门来，有这小子好果子吃。
不过这些不关他的事，他只负责看热闹。
阿福将祁平生两人带到客堂。
“祁公子稍候，我去后院带王韶之来。”
随后他来到后院，推开厢房，看着床上如死猪一般正酣睡的王韶之，阿福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将他给拍醒。
“王韶之，祁公子来了。”
王韶之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一副宿醉模样，嘟囔道：“哪个祁公子？滚一边去，别烦老子！”
“王韶之，你在跟谁说话？”阿福声音变冷。
王韶之顿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吴兴郡的自己家。
他立刻强撑着身体爬起来，脸上谄笑道：“福伯勿怪，韶之昨晚喝多了，头脑不甚清醒。”
王韶之现在不敢得罪阿福。
他最近一直赖在王谧家中，已经很不受王谧家人待见，若再得罪这总揽宅院琐事的老奴，那在这宅院就真是寸步难行了。
而王韶之之所以还滞留京师，一来他十分留恋京师的美人儿；二来是听闻老家吴兴郡正有人聚兵准备起事，他不敢回去。
至于祁平生之前交代过他的事，他早已抛之脑后。
阿福瞥了一眼神情萎靡的王韶之，淡淡道：“祁公子正在客堂等你。”
王韶之瞪大眼睛：“谁？祁平生？！”
阿福没有回答他明知故问的话，平静地说道：“走吧！”
王韶之一脸不情愿地跟着阿福来到客堂，显然他很不想见祁平生，可在这王谧的宅院，根本由不得他。
看着畏畏缩缩的王韶之，祁平生冷笑道：“王韶之，人不大架子倒不小，见你一面难如登天。”
“祁兄哪里话，王某一直在堂叔家中。”王韶之心知，祁平生说的是他一直躲着来福。
“少废话，你应承我之事，如何了？当日你可是拍着胸脯对我许诺过！”祁平生懒得跟此人鬼扯，当即质问道。
王韶之眼神躲闪，声若蚊蝇道：“在...在办。”
“大半月已过，毫无半点消息，你踏马在办？”祁平生直接破口大骂，“今日你若不把人找出来，我明日便全京师张贴告示，让全天下人知道你王韶之言而无信。”
在注重声誉的古代，这种坏人名声的做法，可谓阴险又毒辣。
况且祁平生并非胡乱诽谤，王韶之根本不敢站出来当众驳斥他，真到那时，王韶之的评品行状上必定会有一句“轻诺寡信”。
王韶之哭丧着脸：“祁兄，今日便是把我杀了，我也给你变不出人来啊！”
“依你之言该怎么办？”祁平生冷冷道。
“我...我亦不知...”王韶之说完，生怕祁平生暴怒打人，赶紧躲到阿福身后。
可当他探头望向祁平生时，却根本不见其脸上有丝毫怒气。
只听祁平生淡淡开口道：“既然你不知，我便来教你。只要你办到此事，你我二人就算两清。”
“祁兄请说。”自知理亏的王韶之赶紧说道。
“派人去南彭城郡，把到彦之带到建康来。”祁平生说出了早就想好的条件。
“南彭城郡附近正值祸乱，怎的还去寻那到彦之？”王韶之奇怪道。
祁平生不耐烦道：“废什么话，你究竟去或不去？”
“此事需请福伯帮忙，我...办不了。”王韶之理略带迟疑地看向阿福。
阿福理都不理他，置若未闻。
祁平生自然明白，接到彦之的事最终还是要落到王谧身上。
就王韶之这种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游山玩水很在行，想让他干点实事，能要他的命。而且此人跟他一样，至建康仅数月，人脉有限，绝对指望不上。
好在当初王谧带他去宫门口时，曾亲口承诺过会帮忙找人。
于是，祁平生对阿福说道：“昔日祁某医治王珉时，未曾收取你家主上分毫，而是请他帮忙寻人。后面王大人在送祁某入宫之时，亦许诺过，会紧盯着帮忙寻人。”
“如今此事毫无进展，王韶之更是背信弃义，罔顾祁某所托，于情于理你王氏都应替我去南彭城走一趟。”
王韶之和阿福这才知道，原来祁平生是被送入了宫中。虽然二人心中好奇，但也明白这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事，于是都当没听见此话。
阿福沉吟片刻后，点点头道：“此事确如祁公子所言，乃王氏之责，理应助你，我这就命人前往南彭城。不过到彦之尚有一母卧病在床，若他不肯来，又该当如何？”
“绑也要绑来！”祁平生霸道地开口。
当然说是这样说，以三吴之地现在的乱象，到彦之知道能离开南彭城这个是非之地，估计巴不得就走了，断然不会继续留在那里。
来福再次点头道：“既然如此，若无意外的话，短则两三日，长不过五日，到彦之便会被送至祁公子下榻客店。”
显然来福是防患于未然，怕到时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最终没将到彦之带来，激怒祁平生。
此事暂告一段落，祁平生还有其他事要赶着处理，当即道：“如此甚好，祁某便告辞了，王兄你也好自为之。”
与来福一起出了院门后，祁平生打算再去一趟谢琰那里。昨日谢琰亲自邀他去做客，他还是要给谢侍中这个面子。
于是二人转道谢琰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