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抉择

“莱！”“到！”

前面排队的同学都扭头寻声望来，莱努力压制自己的恐惧，强迫自己扬起头颅挤出人群，四肢却僵直起来。她似乎看到了：第一次去幼儿园，老师带她打开的那扇木门，迎接她的是一双铜铃大眼，泛着莹莹波光，她瞬间因为恐惧呼吸不过来，她看不到周围的桌椅看不到除了铜铃大眼以外的人。可是，小小的脊背后是老师一次一次的推动，她不得不在铜铃大眼的注视中坐在张旧桌旁。莱从那时候就学会了：不看，不想，不怕！

当众人目光再次凝聚的时候，莱做了稍许调节，便认真的从那些拥挤的人群中用脚试探，生怕因为踩脚造成不必要的尴尬。终于找到一处能接近老师的空隙，伸手接过了自己的军训服，瞬间开心，她喜欢军训，她称自己有“军人情结”，她崇拜那些坚韧勇敢的人，包括他们身上的迷彩绿。她扭身需要从原路挤回去，那个临时的队伍位置。这次她没有那么幸运，越想避免的失误越是产生了。

“啊呀！”又是周围人群的寻声望来，莱感觉到自己的笨拙，心生愤怒，脸涨的通红，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的是金刚脚吗？哎哟哎哟…”莱头低的越发低了。“涛，别装了，就你那厚皮层，连针锥都刺不穿的。”周围哄笑，老师观察了下没事儿，便努力的清了清嘶哑的喉咙“张睿！”“到！”莱抬眼看了看张睿，这个帮她说话的人，身高八尺，容貌甚美。张睿向她挤了挤眼，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就穿梭进人群了。这一细节被涛看到，不怀好意的喧闹了几声，莱满脸羞红的抱紧迷彩绿的军训服，站回了队伍。

解散队伍两个小时后，大家都要着军训服在操场集合。

莱换上了军训服：我的高中，开始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有一个词“英姿飒爽”，可以，这头型戴着这帽子真的很滑稽，帽沿窄小，让高颧骨的莱很是不满意，然而这不满意转眼就被甩在了脑后。

到了校园操场，除了茵茵绿草，就是四处散乱的迷彩绿。莱像只迷失的羔羊，在原地站了许久。“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莱的左肩，声音却在右侧，莱直接扭头看向了右侧，是睿。“哇，这么厉害，没骗到。”旁边的涛尖叫一声，好像他是专门为每个场景配声效的。“操场边台阶上有写班级，就找到集合点了。”莱感激的目光还未投射出，不远处有个瘦瘦的女孩，旁边搀着个白白净净的个头不高的女生，那幽幽的步伐，就像是格格出宫，瘦瘦的女生声音清脆不失温柔“睿。”睿向莱匆匆点了下头，示意告别，就带着涛大步走向那两个女孩。

莱看着那阳光下晃动的身影，晃着晃着就融进了整个操场。“她们原本就是县城学校考上来的啊…这个班只有我一个人从乡队考上来的嘛？”莱找到一班的集合点，找个阴凉处坐了下来，睿他们朝她走来。“我是茵，这是盼，我们都是一个班的。”瘦瘦的女生对着莱说，莱迷茫但又高兴了起来，“你们好，我叫莱。”“我知道，领军训服的时候踩了涛一脚的莱。”茵边说边带着盼在莱身边坐了下来。睿和涛又去旁边的男生堆里逗乐，时不时传来涛的自备声效，夸张尖叫。

“我的高中，开端很好。”莱默默的想着，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军训开始。

“集合！”

莱迅速弹跳起身，茵和盼还是幽幽的起身，边小声说笑边随意站在了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