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何谓空间 93

因此，如果我们回想到某件在假定世界毁灭之前在世界上存在过的事物，或者心里对那件事物有一个影像，而并不设想那个事物是这样或那样，只是设想它存在于心灵之外，那么，我们就立刻有了我们所谓的空间（space）概念。它实际上是一个想象的空间，因为它虽然只是一种心像，可这正是所有的人称为空间的东西。因为没有一个人是由于它已经被充满而叫它空间，而只是由于它可以被充满；也没有一个人认为物体把它们的位置带走。而只是同一个空间有时包容着这一个物体，有时又包容着另一个物体。如果空间永远伴随着那个一度在它里面的物体，那就不可能是这样的了。这个道理本身就是十分明显的，我觉得根本无须解释。但我发现空间被某些哲学家下错了定义，他们从这个定义进行推论，一个认为世界是无限的（因为他把空间当作物体的广延，又以为广延可以不断增大，所以推论出物体可以无限扩展）；另一个人则从同样的定义轻率地下结论说：甚至连上帝也不可能创造出不止一个的世界。他说，因为要是上帝创造了另一个世界，既然在这个世界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因为（按照他的定义）也没有空间，那么，那个新世界就必定要放在虚无之中。但在虚无之中是不可能放进任何东西的；他只是这样肯定，却没有说出任何理由。可反过来说却是真理：正因为在一个已经充满的位置里不能再放进任何东西，所以，要接受新物体，空的空间要比充实的空间更为合适。我为了这些人以及他们的主张已经说了这么多，现在回到我原来的目的，像这样给空间下定义：空间（SPACE）是一个单纯在心灵以外存在的东西的影像；也就是说，空间是那样一种影像，在那种影像里面，我们不考虑别的偶性，只考虑它在我们之外的呈现。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