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爆炸
不知过了多久，火终于灭了。
里面抬出了一具一具又一具尸体。
姜疏桐握着手中菩提野老给她的菩提子，很是紧张地等待御林军的查探。
最后抬出来一具烧得黢黑的尸体，禁军朝着曾与萧怀逸同品阶的右卫上将军回复：“这具尸体是从最深那层牢房中寻到的，因为那里是火药的掩埋处，因而......”
姜疏桐一阵腿软，朝着尸体看去，却哪里都看不清，看仵作掀开白布，才从中看到被尸体怀抱着护在手心的一角手帕。
姜疏桐红着眼，想冲过去，姜泽言硬是拦着她。
仵作掰开尸体的手，取出只烧焦了边缘的帕子......姜疏桐看着，心里更是不知所措，那帕子......好似，是她最初送给萧怀逸的那一方。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次火灾就是萧怀逸策划的，一定是他策划的，不会是这般模样。
仵作当场验了尸体，为了求恩赏或是为了冒尖出头，朝着姜泽言直言：“殿下，这尸体死前受过鞭刑，该是钦犯，而非守卫。”
“住嘴。”姜泽言怒斥。
姜疏桐愣住了神，钦犯？鞭刑？最深那层牢房？
“来人，把尸体都抬走！”姜泽言吩咐完，便护着姜疏桐出了诏狱。
“二哥......不对，这个火灾不对......”
姜疏桐强装冷静：“我要查，要查。”
姜泽言本想再劝几句，大理寺卿及时收到宁帝要求，一众人与禁军等人一同查起火细节。
姜疏桐就坐在诏狱外，搬了把椅子监工。
姜泽言无奈，知晓她执拗，陪着她等。
一王爷一公主，就这样坐在诏狱外，里面忙碌的人大都背冒冷汗，不敢有丝毫马虎。
到了朝臣下班回府的时候了，崔景昶身着官服，急匆匆寻了过来，护在姜疏桐身后：“昭阳。”
姜疏桐抬眸：“你散值了？”
崔景昶点头：“知晓你在这里，便过来了。”
“明日二月二，父皇要入太庙祭拜，太常寺最为繁忙的，你好不容易忙完，先回去休息吧，”姜疏桐起身看着崔景昶，“我等他们调查完就回去。”
崔景昶替姜疏桐擦了擦脸上的灰：“无妨，且让我陪着你吧。”
姜疏桐没有执拗地让他走，见他想留便让他留着了。
夜幕降临，大理寺卿终于过来回禀了。
“二位殿下，是底层审讯室的烛火翻了，掉在地上，审讯室用了烈油刑罚，油在地面上浮着，一碰到火就烧了起来，又逢近些时日天气干旱，那些个木头极容易被带动，便燃了起来。”
“烈油刑罚？”姜疏桐面色惨白，“诏狱丞上来回话！”
姜疏桐辞色严厉，一下子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诏狱丞走了过来，心想姜疏桐手中还捏着他的把柄，只好颤抖回复：“殿下？”
“烈油刑罚？陛下下令了吗？你们胆敢再次用刑！”
“微臣......”诏狱丞抖如筛糠，他很想说，自古诏狱都是这样的呀。
姜泽言及时插了一嘴：“行了，先不说那个，就算有烈油，不过小范围，如何燃得那般迅速，又如何埋着火药？”
“回殿下，诏狱本潮湿，因而铺了许多草席，守卫失察贪睡，一时没能及时发觉......火药......火药是臣......臣担忧有贼人去劫诏狱，特地用于次底层阶梯，若是有人劫底层的狱，那火药便会炸断底层的阶梯，一来让他们下不去，二来，让底下人上不来，三来能引起轰动，惊醒守卫。”
姜疏桐顿时愣住了，所以，火药极有可能阻隔了萧怀逸的逃生之路？
姜疏桐气愤地摔了茶盏。
大理寺卿躲得远远的，诏狱丞心惊胆战。
姜泽言急忙帮姜疏桐找补：“那贼子是西王庭的皇子，公主差点丢了性命才捉回来的，意义重大，审讯还未出结果，人便死了，诏狱看管不查，督管失严，私自用刑，大理寺卿还不统统拿下！”
姜泽言的嘴巴惯是厉害的。
大理寺卿听到喊到自己了，赶忙派人动手。
姜疏桐呼吸急促了起来，一时失了所有的分寸，嘴里嘟囔：“怎么会......不对，不会这样的......”
崔景昶揽着姜疏桐，朝着姜泽言开口：“殿下，公主气急，恐伤了身，臣带她先行回府，这里有劳你了。”
姜泽言点了点头，着人寻了马车，送他们回去。
姜疏桐在马车上一直在回想那尸体的模样......他护着那方手帕，他在护着那方手帕。
越想姜疏桐身体越发颤抖，崔景昶将姜疏桐抱在怀里，一直安抚着她，可她听不进去，颤抖个不停。
回了公主府，崔景昶便让绿兰熬安神汤，揽着姜疏桐喝下，可姜疏桐还是红着眼，面色惨白。
“公主看到了许多模样恐怖的尸体，该是被吓到了，”司癸显露了踪影，“姑爷不妨喊府医过来给她扎上几针，让她睡过去。”
崔景昶连忙照做，府医给姜疏桐扎了三针，她才稳定地睡了过去。
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萧怀逸，这件事情在司癸心里也极为疑惑，在暗中看不出真假。但其实他对对于识人最有一套，只是当日由着姜疏桐胡闹后，宁帝便连同司庚，将两人都狠狠教训了一顿，叫他们莫让公主胡闹，此后，他便真的老实了，回到了当初那副冷漠的模样，因而这件事情，他没打算插手。
崔景昶知道姜疏桐有暗卫，但却是心里还有些膈应，那毕竟是男子，日日跟在姜疏桐身边，比他这个驸马还亲近，无奈寻到小橘子，一问究竟。
小橘子痛快回答：“姑爷放心，司庚、司癸是陛下赐予公主的暗卫，若是入夜公主要休息，他们是不会在公主屋里陪着的，夜里大多是白梅陪，且只在屋顶外边陪。”
崔景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
姜泽言与大理寺卿入宫向宁帝上报实情。
宁帝倒是面色如故，不见喜忧：“将所有诏狱官差分开审讯，若有不对口的、模糊唐突的，一律拉出来，爱卿对此流程最为熟悉，先行照做吧。”
大理寺卿赶忙得令退下。
姜泽言犹豫看着宁帝：“父皇，儿臣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