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顾景的凄凉

“臣惶恐。”

“是你顾太医没法医治还是你根本不会医术！”祁牧安深邃而精明的眼神盯住顾景，手里把玩那串手珠。

顾景抬眸，两人视线交锋，他藏在下方的手暗暗攥紧，似有鲜血溢出，滴落在榻上，“臣遵旨。”

“既如此，那就劳烦顾太医了，待三弟醒来，朕自有重谢。”

顾景阴郁地看了他一眼，起身作揖而退。

祁牧安！他在心底愤恨嘶喊，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顾太医。”门外的太监候着，见他出来立马出声。

“轩辕殿，带路！”

“是。”

来到轩辕殿，顾景让所有人都出去，仅剩自己和祁牧延。

沉睡的男子脸色些许苍白，没有一丝红润，双手垂在两侧，原本生龙活虎的三皇子如今病恹恹的，怎么也醒转不过来。

顾景凑上前把脉，眼神顷刻间变化，抬眸之间像是知晓了什么。

“竟是这样。”他不可思议地轻轻摇下头，把手放回去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子放在祁牧延鼻口处。

一股烟丝被吸入，不足片刻，双眼缓缓睁开，看到面前的人，忍不住开口问：“你是谁？”

祁牧延费力想起身，被顾景扶住，“躺太久，别动。”

好不容易坐起来，又想下地，脑子都还没清醒，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记忆变得凌乱，晕倒前的事情好像都记不得了。

见他如此执拗，便不再管，松开手，站到一边，气得祁牧延直接冲他喊：“松什么手啊！没看见本皇子要摔倒了吗！”

顾景不言，只是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倒也不转身离开。

“你叫什么！”祁牧延整个人都不耐烦起来。

顾景还是不说话，有些要转身的迹象，双眸清冷，无一丝笑意。

“我记住你了！”他思虑一会，不再乱动，静静坐在床边，“去回了皇兄，说我一切安好！”

他感觉此刻自己像是选择性失忆症，有很多片段都想不起来，在梦中隐约看到一个笑得很甜，有些调皮胡闹，嘴很欠的一个姑娘，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臣告退。”顾景他终于说话了！

趁着祁牧延没抬头看他，立刻转身就走。

“宫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冷冰冰的太医了？”万般不解，不再想那么多，倒在床上继续睡。

本来想出去走走，不过这大晚上的好像有点不适合，睡觉的时间外头应该也没人了。

夜晚的天有些凉意，风打在顾景身上，他却丝毫感受不到，顺着墙往前走去，发丝飘到眼前，看了一眼，视线便不再移开，被缠绕的发丝所在那个位置，是明月殿。

停下脚步，守在那，这一守就是一夜。

祁牧安今夜没来，或许顾景心里知道，所以才敢那么放肆！

霜儿，你能感觉到门外有个人在思念你吗？

另一边，祁牧安静静朝里望去，树叶落下，掉在肩上，他轻轻拂去，一声不响，站了许久想回头离开，看到有个人与自己一样守在明月殿外，孤单的背影，有些凄凉，他知道是谁，心下的酸意被掩盖，逐渐变成豁达。

楚千霜还未睡，若萱不知道何时跑过来的，两人正躲在被窝里看话本，笑得控制不住，她突然想起在现代时，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在被窝中憋笑，结果被妈妈发现，骂了一通。

肚子笑得有些疼，走下床倒了一杯茶，往门口瞧上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若萱，我出去一下。”

随手拿起外衣披上，出了殿门她看到祁牧安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祁牧安！”

祁牧安和顾景听到这声，同时转过头看她，女子朝祁牧安的方向奔去，直入他怀中，男子撑开双臂拥住，一只手搂着腰，另一只放在后脑勺处，声音也变得沉重起来，“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楚千霜轻柔地看着他，踮起脚尖，送上红唇，吻在祁牧安嘴角上，见她如此主动，双手更加用力，后脑勺上的手往下滑，来到后颈死死按住，缠绕，抵挡不住强势，“唔……”

小手不小心摸上他硬邦邦滚烫的肌肤，明明是想推开，不知怎的就伸了进去。

祁牧安被撩拨地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欲，一把抱起楚千霜轻软的身子往殿内走去。

没人发现远处的顾景双眼泛红，握紧拳头，心中翻腾不已，犹如被千斤重石所压，叫他喘不上气来。

亲眼看到心爱的女子投入他人怀抱，这一刻他心灰意冷，艰难扯出一丝笑，是自嘲，为何自己要作死，来找她，明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为何还要来！

他在期盼什么！她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一拳一拳打在墙上，手背青筋鼓起，低下的双眸再抬起时，黑瞳冰冷中带着狠厉，还有隐藏不住的杀意。

一滴泪滑落，轻轻抹去，嘴角弯起弧度，转过身，仿佛今夜他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