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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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狼少女(8)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乐谱,上面标注着一些细小的文字。

老师走了上来,确认这正是白希的字体。

白希的脸冷得像腊月寒天飞舞的雪花,他看着跪倒在地仇视着他的我,又看见纳尔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以为他会愤怒,会指着我大声咒骂。

他却平静地,低声问我:“什么时候?”

我愣了半晌,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色里盛满悲伤,拨动了我心底的某根弦,可事已至此,我没有理由再心软。

白希,是你先辜负我的啊。

“开学那天,我选了你做同桌。”

他沉默了好久。

“原来,眼神也可以骗人,对吗?”

他反问我,轻轻地笑。

我突然就红了眼眶,伸出手,对着他的方向,口中还想说些什么。

纳尔走上前,威风凛凛地站在白希面前,呵斥道:“把嫌疑犯带走!”

凌牙拦住了带走我的警察,却被一拳挥倒在地,可他依旧不依不饶道:“她是被陷害的!你们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

我看着他嘴角的血迹,有些心疼,却还要继续骗他:“没关系的,凌牙,我会证明我的清白。”

“是白希陷害你,对吗?”

凌牙迫切地问我,眼中深情款款。

我咬牙,转身避开他的眼神,嘴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是。”

“那我等你回来。

我等着你。”

凌牙苦笑着说。

我最讨厌骗人的他。

凌牙,你明明都知道……你都知道。

我和纳尔密谋那晚,你撞见了。

你什么都看见了,你看见我拿着纳尔递给我的乐谱后,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我是只坏狼,得不到的家伙,我就去毁了他。

从小时候,我对白希一见钟情开始,从他用高傲的眼神打量着我时,从他身穿华袍从我的衣服上踏过去时。

我诅咒他从神坛跌入地狱,诅咒他也体验一番下等人的滋味。

我的阿婆年轻时是王宫歌姬,也得了宫主御赐的名号,德高望重,也从来安分守己。她教我唱歌,教我礼仪,而我长大后也会继承阿婆的职位,成为御前歌姬。

那天阿婆带我去王宫办事,你和一群小老虎在嬉戏,我一眼就看见了你。

那时你才八岁,仍和现在一般俊美,只是脸上更多稚气,银色的眸子一尘不染,深深吸引着我,我朝你靠近。

阿婆拉住我的手,让我不要过去。

她说你是虎族太子,对你要敬而远之。

我不明白,我只觉得你好看,挣脱了阿婆的手,兴奋地冲向你。

仅仅是因为刹不住车,衣袖碰到了你的手臂,你便大声斥吼我:“离我远点,乞丐!”

我的神色有多么惊慌,你的目光就有多么嫌恶。

阿婆拉着我给你道歉,你却颐高气指道:“区区歌姬,怎敢与吾搭话?”

那些小虎崽子议论着:“歌姬?难不成她就是先先帝的老相好?听说先先王后因为这个很不高兴,整个王宫都知道这位歌姬是靠身体来……”

“你胡说!”我愤怒地打断他们:“我阿婆唱歌可好听了,你们懂什么啊?”

“小三——小三——不要脸!”小虎崽子们做了个鬼脸后纷纷跑开,我气急败坏地原地跺脚。

阿婆依旧给你赔笑道:“老朽这就走了,还望太子殿下海涵,小女不懂事。”

你冷哼一声,擦了擦手臂,目若无人地走开了。

第二次见到你,是宫廷举办晚宴,阿婆作为演唱导师而再次入宫,我挑了一件素色衣裳,随阿婆进宫增长经验。

你才十岁,却坐在万“人”之上,俾睨天下,而我根本不在你的眼里。

晚宴结束后,阿婆要我将演出道具还给主管,她有些累走不动。我抱着沉重的箱子,走路有些摇摇晃晃。

到了走廊拐角,你突然飞奔过来,将我撞倒在地,玲琅玉饰洒了一地,你非但没道歉,还怒气冲冲地从我身上踏了过去,似乎在报复我挡了你的路。

那时,我的衣服上留下了你灰色的脚印,我诅咒你,有一天,你会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狠狠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到那时,谁都能在你的身上踩一脚,而能拯救你的人,只有我。

后来,我终于有机会再次接触你,我不停地讨好你,却全都被你拒绝。

这些年,你的性格变了很多,不像过去那样顽劣,不知礼节。唯一没变的,就是你骨子里的不可一世。

你说,你不想连累我,所以不会和我在一起。

我不信,你怎么会同情我这条“贱命”?你只是觉得我不够格罢了,我是歌姬的孙女,而你是万人之上的太子。

你需要的是一个能稳固你政权的女子,她首先得和你有一样大的权力。

于是我和纳尔结盟,他要我在演出时,唱出这首禁歌,再污蔑你。

“这首歌只有王室的人才知晓,你只消给白希一个合理的罪名,世人皆会相信。”

“报酬是什么?”

“森林管理员一职,够不够?”

“可我如果唱了,便有嫌疑在身,如何服众?即使这事是白希指使的,我也会因为没有判断力而遭到怀疑。”

“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处理方法,你成为管理员后,会获得一个新的身份和皮囊。”

“皮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么,你愿不愿意合作?”

我在法庭上表演得惟妙惟肖,一口一个白希你不是虎竟然骗我干这种违法的事。

法官也很头疼,白希指使我的证据确凿,能证明他无罪的证据却空空如也,他可是虎族太子,倘若真的定罪了,王宫那边如何上报?

僵持之际,庭外突然有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等等,我发现了线索!”

我向那道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一只西装笔挺的羊,他眼神犀利,有条不紊地走进法庭,将一个记录本摆在法官面前。

“这是皇室禁书管的进出记录本,我的父亲是禁书室管理员,一星期前的一个夜晚,他锁好门后,走出禁书室,发现室外有些凉风,才检查到窗户是开的。而一般情况下,走廊窗户是锁着的,只有需要通风才会打开,而且傍晚就会关上。这说明,很可能有动物从走廊窗户里翻进了禁书室外,再通过某种方法进入禁书室。

您再看这本记录册,四年前8月12号的的记录被撕掉了。这个案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还望法官调查清楚后再定罪!”

阿朗微一颔首,向法官行了个绅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