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轮回之大漠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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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兰鲜离京(上)

我将所闻尽告上官清流,他冷哼一声,“确是通透得很。”呷了口茶,相释道,“实则皇上原想以翟相国子孙之中择一人承其官位,然除去翟相国令其等藏拙外,便是早已勘破有野心之人无掌事之能,而如翟相国一般心思奇巧的却淡泊名利。若非如此,恐是为兄难以入了皇上眼内的。然鸣儿大可安心,皇上尚需为兄熟识朝中局势,更是少不得翟相国谋策掣肘居心不善的王爷、皇子,故而数载之内尚不至翟相国辞官告老,为兄亦不致忙碌朝政顾及不周你之所有。而其所揣皇上用意亦有偏差,虽是周老国公年迈,然如今匈奴大伤元气,定是短时之内不成气候。而乌孙、大食、月氏各怀私心,合纵连横断不可为,且李世贤、程燃等人尚可领兵对战,鸣儿仅需暗中相辅,不致万不得已,皇上定不会将你困于朝堂。”

“上官公子如何这般笃定?纵是皇上相告,又怎知不知缓兵之计?”骆弈城轻声相询。

上官清流垂眸浅笑,夹杂一丝自负,“骆公子所揣皆乃常人所知,却不得帝王心思。”

我略略思忖须臾,似是稍有领悟,“居高位者必是谋划全局的,正所谓登高望远,定然较之旁人所见不得之处。恰如昔日先秦始皇帝嬴政,不惜劳动万众之力、遭当时百姓怨怒非常亦要建得悬崖之上的固垒长城,如今看来,于匈奴外患不知数世功绩啊!”

“不错!且,九州四海广袤无边,一朝统辖谈何容易,自是需得上下齐心、内外无忧的。故此,皇上所图断不致仅为区区朝堂,尚有异邦之域、江湖之远。”上官清流轻声附和。

骆弈城惊觉竟是自身十余载授得尊长世家教化尚不如上官清流如此事事通达、谋策万全!方暗叹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怪我已是所能非凡了,且有众世家相佐,仍是欲与上官清流为谋士之位,绝非一时莽撞、多此一举,而是实乃其当真不可或缺啊!

上官清流窥得骆弈城错愕惊诧过后便是自嘲且夹之无奈,便了然其所思,却并未点破,仅作暗自窃喜。

转日一早,我方细细详察了一番所处卧房藏书,果真可谓汗牛充栋、浩如烟海。便顾不得旁的,与骆弈城一并拣选了极为有兴的沉迷其中,惶然不顾外间已是何样风云将起之势。

“上官公子,如此急急可可且又仓促至极,恐会有失常日稳妥之态啊。”梁青得了孟子之前来相告即刻启程离京大惑不解,趁其不备便往了上官清流卧房而来。

上官清流与闻止静见其闯入并未气恼,反是甚显淡然继续着二人手中原本的活计,“如此方可令人觉出鸣儿乃是如何毒发紧急啊。”

梁青被其此语顿时清明回神,却仍是不满道,“那,”左右环顾并不见旁人,从而愈加低声道,“皇上暗卫于何时分开?”

“随青弟自便。”上官清流浑不在意,将昨日于相国府“醉饮”沾染了浓重酒气的外衫穿上,却扯开了一道裂口,更是将发髻略略散乱些许,才朝着门处高声,“还不速速备下车驾!止静去寻庄副院判为鸣儿求些应急解药,再直奔城门追上为兄便可。”随之一把扯过梁青便奔出了房门。

一时之间,上官府内乱作一团,“公子顾名”被其护卫安置于一辆小巧却极为舒适的马车之内,余下众人纷纷上马登车,匆匆朝着京师城门而去。

“上官大人?”守城兵将自是一骇。

“速速开启城门让开路来,顾公子毒症复发,急需回转师门施救。”孟子之匆匆勒住马便拧眉道来。

“啊?哦哦。”兵卒不敢怠慢,忙将欲要出城百姓拦过一旁,复又将尚不及全然大开的厚重门板奋力拉开,这才令一行车架马匹快速通过。

“待及回转必要传信于为兄!”上官清流并未下马,而是立于城门处朝着疾驰前行的队伍高声喊嚷。

车队尾端一名护卫装扮之人微微侧首应声便即刻打马而去。

正是周遭人众皆是不甚了然之时,闻止静亦是策马而至。“大哥,庄副院判的药到了。”

“鸣儿尚未行远,你且快马去追,必要见其服下再回转。”上官清流似是急切得很,抬手示意其跃马出城。

“校尉,这是出了何事?”一名城门小将悄声相询亦是满脸急切的周驰。

“哎,昨日翟相国设宴款待顾公子,不想竟是醉饮之后引得其毒发,一众御医皆是束手无策,无奈只得急急赶回其师门,不知可会延误施救啊。”周驰满是不知所措之状。

“顾公子?”其等身侧尚有来往百姓,闻言具是惊奇。

“可是那玉门关前相助大败匈奴的顾名公子?”

“正是呢。听闻便是因得那匈奴特使暗箭所伤才致其身中异毒啊。”

“如此奸险小人竟还敢来咱们大汉?”

“兄台不知吗?何止敢来啊,那齐家嫡女尚且嫁与其为王妃呢。”

“齐家?哦哦,难不成乃是新岁前被将军府龙少将军退了婚事的那个齐家?”

“还能有谁!还是龙少将军明辨是非!那等妖女,与蛮夷正是契合。”

“你们不知吧?听闻那齐家不仅嫁女与匈奴,还是将府中女子皆是供于匈奴人玩乐呢。”

“真真令人不齿!呸。”

“他等还有颜面留于京中吗?皇上不该有所惩处?”

……

一时之间,仇善使人散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听得上官清流几人险些笑出了声,暗道这假顾名出京之事便如此得了遮掩,而兰鲜恐是再不得长留于京内了,更是必会遣人追了假顾名一行而去,如此,呵呵,便可正中了他等所谋!

“啪”的一声脆响,兰鲜将茶盏打落于地,揪着前来禀报的护卫便吼出了声,“可真?尔等亲见顾名离京了吗?”

匈奴护卫被其此举一时懵住,再复被金百户重重踢了一脚才回神道,“属下乃是听得街中百姓议论方知悉的。且是,且是……”

“讲!”兰鲜自是失了耐心。

“大都尉,如今齐府门前汇集了数众人等,具是称作王妃……”

“奸险小人滚出我大汉!”

“卖女求荣尚有何样颜面入朝为官!”

……

正是护卫不知如何道来,竟是隐隐杂乱吵嚷之声传至,因得方才兰鲜怒起,便是房中尚算宁静,故而……真切异常。

“呵呵,好啊,好个大汉天子!”兰鲜狠狠将护卫推搡于地,一脚踹开房门将远于府门处的高喊之语听得一字不漏!不禁双目喷火攥紧了双拳。

“大都尉!”金百户急忙上前欲行劝诫,却是那辱骂之声实难入耳。

“难怪龙啸林胆敢那般当街行刺!而汉皇又是避而不见,更是不过寻了蹩脚借口为其搪塞!原来全是为得安置稳妥令顾名遁去!来人,你等即刻快马加鞭出京去追,必是将顾名行踪全然掌控,且需得日日回报。”

“喏!”一名护卫领命而去。

如今兰鲜懊悔至极!先是因得与齐纪云大婚,便未曾再于大汉朝堂现身,遑论当殿言明欲行“相请”顾名随之赴匈奴一游;而后齐家屡屡出得事端令其不得不出面干预;且汉皇再未召其觐见,故而兰鲜便未曾于顾名可会离京生了疑心。然当下……

“迟勉,去将临行前师傅他老人暗中相告的楼兰于汉京细作联络上,定是不得失了顾名踪迹!”

“喏!”金百户不敢怠慢,却应声后略略迟疑道,“大都尉,恐是咱们自入得汉京始,所图之事便早被汉人揣度了去,方才您之意恐是此计尚有汉皇参与,那……”抬手摸出怀中备着的玉佩呈于兰鲜近前。

兰鲜侧眸一笑,“明日早朝,本特使必要会一会,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