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凶恶兆
我们听到的都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不是真相。
无常躲在一个角落里,这个角落很潮湿,只有蟑螂和老鼠。
他被严重炸伤,他想喝口水,于是他掐死一只老鼠,喝掉了它的血。
“多谢款待”
手部神经严重烧伤,他再也没办法启动傀儡线。身边是野牛比尔的尸体,尽管对方已经死了,眼睛还瞪着自己,很神奇的一件事,他现在竟然感到有一丝恐惧。
他感觉这个傀儡刚刚动了一下,自己明明才是操线者。
很多人都像这个傀儡一样被线牵制着,挣扎着想要逃脱摆布,可摆脱了之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行动,殊不知没了线,自己就啥也不是。想太多,太累了,活着就好,活着可以体验世界间各种各样的情感,感受生命的美好。
他刚刚是闭着眼睛的,睁开眼,野牛比尔的脸紧紧贴着自己。
脸上还有线缝合的痕迹,对方用最后的意识觉醒,掐死了自己。
他一点也不想反抗了,死现在对他来说反而是种诉求。
在死亡的瞬间,自己的一生像走马灯一般闪过。
从小到大自己一直都是父母的傀儡,父母把自己的孩子当做提线木偶,孩子只能凭他们的思想做事,没有自由,孩子:我不想做这个,父母:不,你想做这个。
为了完成父母的梦想,他的脊柱被父母活生生的改造成了没有灵魂的钢铁的支架,这次他就可以完成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我尖叫着想要冲出泥潭,可到头来,我不也是身处泥潭里的吗”
他实在受不了这个恶魔般的家,他喜欢那种掌控别人的感觉。别人都只能是他的傀儡,包括自己的父母。于是他把父母杀死,抽干血后,也同样的做成了傀儡。
“想开点,没有线没有装饰,你只是一节木头,一块布,几滴墨水罢了,别人让你提线木偶也成就了你”脑中不知为什么闪过这样的想法,但也不重要了,这下自己终于挣脱了束缚。自己的身躯现在成了老鼠们的美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结果挣脱了,但也挣脱了自己唯一的依靠,终是失了那灵魂。
九尾狐玉藻前的灵主名为白雪,因为她出色的盗窃技巧成为花都下层社会的传奇人物,被人们称为“盗圣”,她控制的盗窃集团频频光顾博物馆、珠宝店、艺术画廊,但却从不留下任何证据。
白雪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另一个是各种野兽皮毛缝合出的怪人,这是什么组合?美少年和野兽?
杜宇还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三叠纪已经提着十字剑冲了过去。
攻击被白雪轻松闪过,剑砍到了地板上,楼层塌了,直接将他们往下送了一楼。
杜宇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一看周围全部黑了。
“三哥三哥,你在哪?”
一阵强光袭来,他来到了一片梦中才有的百花园,美得令人窒息。
“花草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精灵,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人们总是能够用自己的热爱来唤醒这些精灵的美好。”白雪对他说,此刻他换上了一袭美丽的白裙,真的如同格林童话里的公主。
“这是你的能力吧!把我带入幻境里。”
白雪点点头,来看看你那个兄弟的幻境。
三叠纪带领着一群野兽在狂奔,在一片广阔无垠的大草原。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天性,和大自然紧密的融合在一起。
“在这里待得越久,你的灵力就会被我吸收的越多,等吸收完了,你也就可以休息了。要么有人在现实中对你来上一巴掌,要么我放了你,要么你自己想办法出去。”
“前三个家伙就是这么挂的吧!”
“你很聪明”
杜宇低下头拿木棍在草地上画着圈圈。
白雪像一个小姑娘一样笑话他:“画圈圈诅咒我可没什么用”
杜宇的声音变得很冷静,像冰一样。
“如果这是在精神世界,是不是只要我杀了自己就可以了”
“你可以试一试呀!但成功的概率不大呀,很多人像你这样,结果脑死亡了,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一天到晚靠注射葡萄糖维持生活。”
“如果是在精神上,这里不应该有我一个才对,起码会有24个我”杜宇的眼睛变得很深邃。
“你在欺骗我!这里仍然是现实世界,一切都是你用自己的能力造出来的幻境!我说的没错吧?不过说起来你换衣服的速度倒真挺快的。”
眼见自己的诡计被识破,白雪也撕下了伪装。九条妖狐尾巴舞动起来,想要缠绕住杜宇,杜宇将鬼泣变为两米大刀。
二人你来我往,近身肉搏。杜宇没有高飞的技巧,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不敢再冒险动用二面宿傩的能力,再轰炸的话,这楼是承受不住的。
他想求助于三叠纪,却发现对方已倒在地上,应该是被催眠了。事到如今……
杜宇直接将刀一扔,伸开双手,张开怀抱。
白雪对他这不合常理的举动感到意外,也停下了攻击。
“就算是赢了我,你也没有办法解决那几个强的没边的怪物。不如我们来谈谈,我保准你能获益。”
白雪将信将疑,但看到对方也卸下了武装,而且对方说的也没错,便收起了妖尾。
“说来听听吧!如果你敢骗我,老娘就把你的头挂在灯塔上”
曹永仁和鸡精坐在一起烫火锅喝酒,周围还坐了七八个妹子。
曹永仁哪见过这场面?那群年轻的女孩一个比一个火辣,频繁给自己灌酒。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双脸已经通红。
看时机差不多,鸡精开始问曹永仁。
“老哥,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一年要换十几个工作的,咱们能认识也不奇怪,也许你是我的哪一位客户”
“曹老哥都做什么工作呀?”
“帮人推拿按摩涂油,捏脚啊,偶尔去管理一个游泳池什么的,我还在天桥底下说过相声,哦,对了,也在学校门口烤过串串。说不定我做足疗的时候,你是我的哪一位大客户。”
“这些工作听起来都不怎么赚钱。”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人能享受荣华富贵,造桥铺路辛苦工作的人却没有好下场,尸骨无存。”
“其实也不都是这样,在王爵的治理之下,雾都的经济,这几年一直在稳步提升。曹老哥的能力我看得出,老弟劝您一句话,实施自我克制,这是愚蠢的事,因为你在毫无意义的耗尽自己。”
曹永仁挤出了一个笑脸,晕睡了过去。
昨天是段历史,明天是个谜团,而今天是天赐的礼物,像珍惜礼物那样珍惜今天。
“你能保证你能赢吗?”白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说,“我可不做没把握的投资。”
“你可以相信我,如果我赢了,三年的使用权,我给你一年。就算我赢不了,你现在多两个盟友,活下去的概率也会大一点。”
白雪思考了一下:“使用权一年六个月怎么样?”
杜宇看着白雪,对方一副女王的架势,他不喜欢这么强势的女人,“你就这么自信,我能赢?一年零三个月,时间不能再长了。”
“好吧,成交,帅哥”
杜宇躺在床上,又猛的一下立直。
“干什么呀?你要吓死我”白雪嗔怒道。
“刚刚从进门开始,我就察觉有点异味,你难道没感觉到吗?”
白雪这时也警惕起来,“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杜向站起来,目光在房间内环绕。
床边是个大衣柜,衣柜开着一条缝,杜宇壮着胆子从这条缝里看进去,赫然发现一条蜷缩着的腿,穿着牛仔裤,没穿袜子和鞋。他强忍着恐惧打开衣柜,拿掉遮盖在上面的衣物,一具女尸就呈现了出来。
尸体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大约三分钟后,杜宇就分析出来。
“受害者死于谋杀,她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眼睛外凸且充血,舌头伸出,这是明显被掐颈致死。受害者尸体半裸,上身有衣物,但下身赤裸,似乎受到歹徒的奸污。根据受害者双手指甲判断,似乎死前同歹徒经过激烈搏斗。指甲里面全是人的皮屑和少许血迹,是抓绕所致。尸体附近土地没有任何搏斗痕迹,看来这里不是行凶现场,而是抛尸地点。根据尸体分析,被害女孩是死后才被奸污,说通俗点就是奸尸。”
大概是几天前的事了。
两人再也忍不住了,争先恐后的跑进卫生间,开始狂吐。
杜宇现在比白雪要更难受,他本人掌握着强大的犯罪侧写能力。由于他有着多重的人格,他将这里的事情已经进行了还原。
就在这个房间里。
凶手将12名女性甚至更多囚禁在这里,使其互相残杀,最终将这些尸体用菜刀、锯条肢解后,再用搅拌机捣碎,毁尸灭迹,可能投入大海,也可能,无法名状……
“食人晚宴、封口女、人体积木、无罪谋杀、人骨雕刻师、人头花、断指谣……这些细思极恐的犯罪手法接二连三的出现,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谁是凶手”杰特向王爵汇报情况。
他们作为冷血的杀手,其中不乏有变态,这些事情他们也做得出来,但现在他们也没有办法揣测。你永远无法用常人的思维理解这些恐怖诡异的凶案背后所隐藏的真实目的!
这次是一根棒棒糖外加一张血肉模糊的尸体照片。
麦翰尔把照片递给王爵,把棒棒糖放进自己嘴里。
王爵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毛。
那张照片是个女人脸的特写,事实上他只是通过头发的长度来判断的,女人的五官完全变成了一滩烂肉,仿佛是被机器把脸搅烂的那么吓人。偏偏还有一颗眼珠当啷在眼眶外面,说不出的恶心。
小丑杜姆说,“在赶到案发现场时,曾经发现女被害人被脱掉了裤子,我曾经一度怀疑凶手是劫色杀人,如果是奸杀案,倒好理解一些。但尸检发现被害人下身毫发无损,进一步调查发现,裤子是被害人自己脱的,她当时正在方便。这就是说,凶手对她的身体根本不感兴趣,也没有拿她的钱。”
麦翰尔:“会不会是丧尸?这里随便丢一块砖,砸死的都是丧尸”
王爵此时倒很冷静,“那要看怎么说,丧尸我已经说过,狭义上来讲,那种大脑已经死亡,彻底变成了一具全身溃烂、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这种东西只能存在于电影小说里,毕竟人体是个极其复杂的构造,大脑是唯一能控制行为的中枢,大脑如果死了,人也就彻底死了。”
小丑杜姆摸着鼻子说,“或者,有没有丧尸精神病。得这种病的的人智力会变的底下,充满攻击性,就像丧尸一样?”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那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这已经是第47具女性尸体,处理手段都相当残忍,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王爵开始沉思。
赵虎矩在一家医院里给自己疗伤,他也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女人浑身精瘦,只剩下了皮包骨,透过衣服都能看见她瘦的吓人的骨头架子,肥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好像纸扎的风筝。
她整张脸都缠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显得头出奇大,好像一个大头娃娃,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小半边脸,大部分脸都遮挡在纱布中。
看样子女人年纪似乎不太大,她双目紧闭,正在睡觉。床头居然摆放着几本连环画。
女人头上缠的纱布太多,出于好奇,赵虎矩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把女人脸上的纱布一圈圈剥掉,还得时不时的拉住女人的手,防止她忍不住挠自己脸。
当女人脸上的纱布被完全揭下来,赵虎矩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这还是人脸吗?
除了刚才露出的眼睛和小半张脸,其余部分都看不见了脸皮,完全就是一条条一块块红赤赤的肉黏贴在骨头上,碎肉上还有血液和药水凝固的结痂,随着纱布一起被扯开,新伤口流出了新鲜的血,其他的碎肉剧烈抽动,犹如活物一样聚缩在一起,让人清晰的感觉到女人的痛苦。
她嗓子里又发出了“嗬嗬”的声音,那是她现在唯一能表达的方式了。他是混黑道的,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实在受不了感到太恶心,赵虎矩开枪打死了女人。
刚开始女性尸体被发现,是在餐桌上,冰柜里发现7包冷冻的尸块,另有多个装有人体残肢的大型玻璃罐,还发现19张从尸体上剥下来人皮,另外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男子含着一只割下来的手,人肉保存在罐头瓶中。
城南的乌篷船划开晨雾时,杜宇正用手术刀剖开最新发现的尸体。死者腹腔里嵌着半截青铜钥匙,钥匙孔里卡着片染血的鱼鳞。他忽然想起寒山寺的住持,那个总在深夜诵经的老和尚,法号竟是“玄甲“。当杜宇闯入藏经阁时,檀木架上的《华严经》突然无风自动,露出夹层里泛黄的航海图——东海某处岛屿,坐标竟与钥匙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暮色降临时,白雪的房门虚掩着。
杜宇推门而入,看见她正将染血的纱布投入鎏金香炉。
檀香混着血腥气在室内盘旋,她忽然转身,眉间朱砂痣在暮色中泛着妖异的红:“你果然还是查到了。“她的指尖划过杜宇颈侧,“三年前你妻子死的那天,可也是这样的雨天?“
杜宇的藏刀抵住她咽喉时,窗外传来三声梆子响。
白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认得这信号——十年前灭门的血夜,也是这样三声梆子后,她躲在佛像后看着父母被碎尸。
而此刻,停尸房里的赵虎矩正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左手,任由血珠滴落在那张航海图上,“终于找到了,“他喃喃道,“原来我们都活在同一个噩梦里。“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乌篷船的帷幔时,杜宇站在船头。海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极了十年前他妻子临死前吐出的胆汁。
他摸着腰间新换的青铜钥匙,钥匙孔里嵌着半片鱼鳞——那是昨夜在刑场,从赵虎矩断指上剜下的。
远处传来钟声,寒山寺的晨课开始了,木鱼声里,他忽然听见某个熟悉的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