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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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金色的花语

必成⼤器的⻋⼦在路上⼏乎⽤狂奔的状态⾏驶着,等到了市中⼼的医院,他们找到了⼩胖⼀⾏⼈。⼩胖的⽗⺟,已经不⻅了很多年,可还是和往常⼀样。还有⼤丞的⽗⺟和遥遥的⽗⺟,他们都在那⾥哭着,抹眼泪。阿英⻅到了从⼿术室出来的医⽣便扑了上去,⼏乎发疯的问着医⽣:

“我奶奶!我奶奶她怎么样了!!!”

“这位先⽣,您别激动!您奶奶的情况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现在情况紧急,需要动⼿术,请问您是她的家⼈吗?”医⽣说着。

“我是他的孙⼦!!”阿英说

“是这样的,您奶奶现在出现了颅内出⾎的情况,需要⻢上动⼿术,可⼿术费……”

必成⼤器听到后,⽴刻对身边的壮汉说:

“你去和医⽣去交钱,这⾥交给我们。”

壮汉点点头,遵照医⽣的指示去交钱了。

阿英坐在了椅⼦上开始哭了起来,他⼈⽣中第⼀次经历过这种情况。他⽆助的在椅⼦上抽噎着,现在只有哭能表达他的⼼情了。

⼩胖,⼤丞和遥遥跑来安慰阿英。他们也哭了。虽然⾃⼰也⼀样不知所措,可还是能做到的最简单的陪伴给了阿英。他们⼀直在这⾥坐到了后半夜两点钟左右,⼿术才完成。奶奶已经没有⼤碍了,但住进了ICU病房,就算是阿英想⻅到她也难了。

阿英头⼀次感到这么绝望,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与他坐着对,难道新的开始就是以这样的故事开了头吗?他在空荡的⾛廊⾥徘徊着,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只是⼀遍遍的⾛着。直到快等到三点左右,阿英发现,⼤丞和遥遥以及他们的⽗⺟站在他的身后。

⼤丞和遥遥哭的不成样⼦,阿英似乎已经料到要发⽣什么事,可他宁愿相信⾃⼰是个疯⼦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愿意相信这⼀切。

“阿英,我们在⼀起……⼏年了?”⼤丞哽咽着

问。

阿英苦笑了⼀声答道:

“七年了。”

“我们……过得很幸福对吧……”遥遥的眼泪已经流到了脖⼦附近阿英⼜苦笑了⼀声答道:

“对。”

“奶奶现在得了病,没发照顾我们⼏个了。我们可能……可能不会再像以前待在⼀起了。”⼤丞说。

“我……我知道。”阿英的眼泪听到⼤丞的话之

后,不争⽓的逃了出来。他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丞和遥遥放声⼤哭了起来。⼏⼈哭的撕⼼裂肺,差不多过了⼆⼗分钟才停下来。遥遥的妈妈,拉着遥遥的⼿对阿英说:

“阿英,你是个好孩⼦。可现在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们只能祈祷奶奶能早⽇康复了。我们会经常来看你和奶奶的,希望你保……”

说完,她和遥遥的爸爸领着遥遥⾛了,就这么⾛了。⼤丞的⽗⺟说了差不多的话,阿英也没怎么听进去。他明⽩,如果听进去了,那是在⽤⼑⼦割他的⼼。

⼤丞也⾛了,阿英感受到了这种离别的滋味,像是把⼀整罐可乐同时塞进⻝道⾥⼀样。时间快到了四点钟,阿英始终没有说⼀句话。他这样安慰⾃⼰:他们只是暂时不住在⼀起了⽽已,以后还会⻅⾯的。他们还会和以前⼀样,每天快乐的在⼀起,只是余下的⽇⼦只有⼩胖可以陪伴⾃⼰了。

可令⼈唏嘘的是,⼩胖的⽗⺟也领着⼩胖来到阿英的身边。阿英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噌的⼀声从地上窜了起来,他的瞳孔瞪得⼤⼤的,他愿意⽤⾃⼰的一切换来他们交代给阿英⼀个他想要的答案,可当小胖的父母开口的那一瞬间,阿英的无力感瞬间遍布到他的全身,从头顶到脚心。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阿英,宝贝……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了。今天你奶奶发生的这件事,我们十分难过。可……如今这样,我们不能让小胖在无人照顾的情况下和你待在一起,所以我们只能以选择吧小胖接走……”小胖的妈妈摸着阿英的头,她本想像在幼稚园时一样抱起阿英,把之前交代给他:我们也是你的父母,这样的话说出来。可是她怎么会这么做呢?她明白阿英是什么样的人。

阿英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眼前黑的要命,就像是吸了海洛因的瘾君子一样。他的嘴唇抽动着,可他能说些什么?这些事情都是主动来到他身边的,不是他主动搞砸的,他甚至连自嘲的机会都没有。他转过了身,没有理会小胖的哭闹,默默地朝医院门口的方向走着。

“阿英!”小胖的父母异口同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根本听不见,只是继续走着。

“阿……”必成大器身边的壮汉本想喊阿英的名字。可必成大器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摇了摇头。他也许是不想打扰阿英,也许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没有管阿英,为他让出了一条路,阿英就这么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医院。

医院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车辆喧嚣的鸣笛声把他吵的十分彷徨,阿英的心里难受的像一万只大象席地而坐互相鸣叫着。他越过了几道栅栏,朝奶奶家的方向走去。坐在屋檐下的两个躲雨的人看到了阿英,其中一个胖胖的人指着阿英说道:

“看那傻子,在雨里走路哩,也不怕感冒!”

在他身边一个瘦的像麻杆的人用手揉了揉湿透的头发,讽刺着那胖子说:

“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连我能看出来他有心事,你难道会辱骂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么?”

阿英似乎路过了之前和小胖偷食物的那家便利店,阿英站住脚,向便利店的方向看了看。里面已经没有人了,灯已经熄了,卷帘门也关着,像是里面关押着什么危险罪犯的囚室。阿英面无表情不再看下去,继续走着。

过了十分钟,他走到了以前狼道的楼房。只见二楼的招牌已经改成了“对眼武术”。上面还有对眼叔的照片,照片里的他轻松的笑着,正在给阿英竖大拇指。阿英没有看下去,离开了那地方。

倾盆大雨如决堤的大坝一样冲刷着街道,和阿英的头脑。愈来愈大的雨势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街道上已经只剩下了阿英一个人。他路过了云岚,发现那里早就改成了别的商铺。那里的花圃还没有拆,往日熟悉的花朵在阴雨的掩埋下早已抬不起头来,阿英明白,它们也等了很久。

天似乎快破晓,阿英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家。街道上一个人没有,偶尔从哪个角落里飞出来的传单和废纸被风渐渐送远。阿英坐在了奶奶家的门口,脱下了鞋。他的脚早已走的又酸又胀,脚后跟也被磨出了血。阿英脱下鞋,打开了屋子的门。里面什么都没了,没有奶奶,没有小胖,没有遥遥和大丞。在他眼里这个家与乞丐住的纸箱子没什么不同。他像着了魔似的摇着头,在昏暗的家里踱步着,他原地转了好几圈,头脑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该去哪里。

阿英顺着黑漆漆的楼梯朝二楼走去,这时的雨已经停了。阿英现在二楼阳台的位置,打开窗户,天已经亮了,阳光已经侵入了这栋房子,也侵入了他的眼睛。阿英不认为这光代表重见光明的什么狗屎东西,他注意到一片金黄的落叶像是行将就木的蝴蝶,抖了抖身躯,甩了甩嫩羽,它静静地趴在阳台的角落上。阿英想拾起它,它却一翻身从阳台上逃窜了。阳光已经完全的侵入了这个家,阿英看了看四周,除了灰色,他已经辨别不出来别的东西了。他背靠着墙缓缓的坐了下来,他抽噎着。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说阿英曾经开着玩笑许诺给别人的事情算作是一种契约的话,他甚至已然毁了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