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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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佛教

佛教自西汉末年起开始传入中国,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已逐步演变成为一种汉化了的外来宗教。到了唐朝,佛教的传播已达到了高潮。“在东北地区,自东晋末期开始,佛教传入了高句丽,而靺鞨人中的粟末和白山等部曾经依附过高句丽,因此自然也受到佛教的影响,再加上渤海的建国者大祚荣曾移居营州(今辽宁省朝阳市),直接接触过佛教,受到了很深的影响。”[58]正因如此,当唐开元元年(713)渤海国正式确立了与唐朝的隶属关系时,大祚荣就立刻派人前往唐朝请求“入寺礼拜”[59]。此后,佛教便逐步在渤海国得到广泛的传播,日趋兴盛,取代了原始宗教——萨满教的地位而成为渤海国最主要的宗教,佛教文化则成为渤海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包括上京龙泉府(今黑龙江省宁安市渤海镇)以及今吉林省境内尤其是东部地区,都曾经是渤海国的统治中心地区。据考古发现证明,上述地区出土了许多佛教建筑以及大量的佛教文物,寺庙的分布十分广泛。

渤海国时期佛教建筑的典型代表是长白灵光塔。该塔位于今吉林省长白朝鲜族自治县县城西北塔山顶上,海拔820米,南临鸭绿江,是一座密檐楼阁式空心方形砖塔,它通高12.86米,由通道、甬道、地宫、塔基、塔身和塔刹6个部分构成。其中塔身平面呈方形,高5层,自下而上逐层内收,塔刹在塔身顶部,呈葫芦形,高约1.98米。[60]该塔原名失传。光绪三十四年(1908),长白府第一任知府张凤台到任后,慨叹此古塔历经数百年而未被毁灭,遂将其与西汉时期的鲁灵光殿(当时山东地区的殿式建筑)相比附,命名为灵光塔,并一直沿用至今。长白灵光塔在渤海国时期隶属于西京鸭渌府神州(今吉林省临江市)管辖,是渤海国时期佛教建筑的典型代表,是古代吉林人民勤劳智慧的结晶。修建规模如此宏伟的佛塔,反映出渤海人对佛教的虔诚与重视,也说明了佛教在渤海国的盛行。从长白灵光塔的造型、用料、结构和塔形来看,它与中原内地的唐代同类塔如西安唐代大雁塔等非常相似,属于同一时代建筑,因此它是渤海国的仿唐建筑,是我国东北地区现存的唯一一座唐代渤海国时期的佛塔,是目前已知中国最北端的唐代砖塔,也是我国东北地区现存的优秀古建筑之一,应是渤海国的能工巧匠们学习唐朝建筑技术的结果,对研究唐代渤海国的疆域、设治以及与中原文化的联系等,均具有重要价值。1981年4月20日,吉林省人民政府公布灵光塔为第二批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吉林省文化厅为了保护这一珍贵的渤海国历史遗存,于1984年批准对长白灵光塔进行了全面整修。整修后的灵光塔显得更加舒展大方,挺拔壮观,造型优美、端庄、古朴、秀丽和肃穆,古老的艺术瑰宝在新的历史时期放出异彩。1988年,国务院公布长白灵光塔为第三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唐朝时期,佛教大致可以分为三论宗、天台宗、净土宗、密宗、法相宗、华严宗、律宗和禅宗等宗派。有的学者在对渤海佛教遗址及文物的特点进行分析后指出,佛教的各个主要宗派都在渤海国传播流行过,“渤海的佛教,初期曾受了高句丽‘三论宗’的影响,不久吸收中原的佛教宗派,净土宗成为主要宗派,到了晚期禅宗可能成为主要的宗派”[61]

“随着佛教在渤海国的传播与盛行,越来越多的渤海人成为虔诚的佛教信徒,于是在渤海社会出现了一个人数众多的重要阶层——僧侣,有的还成为颇有影响的高僧,参与渤海国的内外活动。例如,僖王朱雀三年(814),释仁贞曾作为王孝廉访日使团的录事出使日本并从事佛事活动,日本嵯峨天皇授予他从五位下的官阶;建兴八年(825),释贞素曾从渤海国出发前往山西五台山,将日本天皇奖给日本僧人灵仙的百两黄金和书信捎给灵仙,同年又出使日本,将灵仙托他转交给日本天皇的一万颗舍利、新经两部及造敕五通等如数转交。”[62]

不过,“尽管渤海文化在当时已达到相当繁荣的程度,但它对渤海社会的影响从深度和广度上看都是有限的。渤海文化虽然在其统治中心地区(也就是五京地区)已非常普及,但在其社会经济发展还很落后的边远地区则影响甚微,尽管渤海文化在其社会上层已经深入人心,但广大平民百姓处于社会的最底层,深受压迫,根本无暇接触和了解渤海文化。所以说渤海文化的社会基础是很薄弱的,就像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楼宇那样,一旦受到外力的破坏,顷刻之间便土崩瓦解,迅速消亡。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们今天找不到渤海国自身的文化典籍,其文化遗存也面目全非的根源之所在”[63]


[1] (宋)洪皓:《松漠纪闻》(续),载李澍田主编《长白丛书》(初集),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第48页。

[2]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18《文征》,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25—426页。

[3]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1283页。

[4]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349页。

[5]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下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2574页。

[6]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下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1634页。

[7]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131页。

[8]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456页。

[9]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182页。

[10] 王承礼:《唐代渤海国〈贞孝公主墓志〉研究》(下),《博物馆研究》1985年第1期。

[11]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341页。

[12]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50页。

[13]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38页。

[14]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下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1610页。

[15]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下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1471页。

[16]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589页。

[17]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第621页。

[18] 孙乃民主编:《吉林通史》第1卷,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28页。

[19]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19《丛考》,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82页。

[20] 以上内容引自杨雨舒《唐代渤海国文化刍议》,《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21] (清)杨宾:《柳边纪略》卷1,见金毓黻主编《辽海丛书》第1册,辽沈书社1984年版,第243页。

[22] 杨雨舒:《唐代渤海国文化刍议》,《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23]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18《文征》,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08页。

[24] (宋)洪皓:《松漠纪闻》续,见李澍田主编《长白丛书》(初集),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第48页。

[25] (宋)李昉:《文苑英华》卷471《翰林制诏·渤海书》,中华书局1966年影印本,第2406页。

[26] 杨雨舒:《唐代渤海国文化刍议》,《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27]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18《文征》,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28页。

[28]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18《文征》,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29页。

[29] (唐)温庭筠:《送渤海王子归本国》,见《全唐诗》卷583,中华书局1960年标点本,第17册,第6756页。

[30]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10《诸臣列传》,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227页。

[31]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10《诸臣列传》,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228页。

[32]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18《文征》,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440页。

[33] (唐)刘禹锡:《酬杨司业巨源见寄》,见《全唐诗》卷361,中华书局1960年标点本,第11册,第4076页。

[34] (唐)李白:《子夜吴歌·秋歌》,见《全唐诗》卷165,中华书局1960年标点本,第5册,第1711页。

[35] (唐)张九龄:《望月怀远》,见《全唐诗》卷48,中华书局1960年标点本,第2册,第591页。

[36] 孙乃民主编:《吉林通史》第1卷,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31—232页。

[37] 孙乃民主编:《吉林通史》第1卷,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34—235页。

[38] (五代)刘昫等撰:《旧唐书》卷199下《北狄·靺鞨传》,中华书局1975年标点本,第5358页。

[39] 魏国忠等:《谜中王国探秘——渤海国考古散记》,山东画报出版社1999年版,第132页。

[40] 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通化市文物志》,1986年内部出版,第49页。

[41] 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珲春县文物志》,1984年内部出版,第87页。

[42] 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浑江市文物志》,1987年内部出版,第134页。

[43] (宋)叶隆礼撰:《契丹国志》卷24《王沂公行程录》,中华书局2014年点校本,第258页。

[44] 承德地区文物管理所等:《河北滦平辽代渤海冶铁遗址调查》,《北方文物》1989年第4期。

[45] 贾敬颜:《王曾上契丹事疏证稿》,《北方文物》1987年第1期。

[46] 杨雨舒:《渤海国时期吉林的铁器述论》,《北方文物》2005年第3期。

[47] 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永吉县文物志》,1985年内部出版,第76页。

[48] 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和龙县文物志》,1984年内部出版,第85页。

[49] (宋)王钦若等:《册府元龟》卷972《外臣部·朝贡五》,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第11417页。

[50] (元)脱脱等撰:《辽史》卷38《地理志二》,中华书局1974年标点本,第469页。

[51]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补遗》,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552页。

[52] 冯德培等主编:《简明生物学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版,第1623页。

[53] 金毓黻:《渤海国志长编》卷20《余录》,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2年翻印本,第532页。

[54] (宋)叶隆礼撰:《契丹国志》卷24《王沂公行程录》,中华书局2014年点校本,第258页。

[55] 王承礼:《中国东北的渤海国与东北亚》,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128页。

[56] 由于这种钢是用生铁和熟铁团结起来炼成的,故此法又称“团钢”法(见杨宽《中国古代冶铁技术发展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251页)。

[57] 贾敬颜:《王曾上契丹事疏证稿》,《北方文物》1987年第1期。

[58] 杨雨舒:《唐代渤海国文化刍议》,《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59] (宋)王钦若等撰:《册府元龟》卷971《外臣部·朝贡四》,中华书局1960年影印本,第11405页。

[60] 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长白朝鲜族自治县文物志》,1988年内部出版,第70—72页。

[61] 许英子:《试论渤海的佛教宗派及其特点》,《博物馆研究》1999年第2期。

[62] 杨雨舒:《唐代渤海国文化刍议》,《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

[63] 孙乃民主编:《吉林通史》第1卷,吉林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38—23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