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缘定三生 情义缠绵 大江东去 不如离
“这问题太难，你们还是问武局吧！”
何志伟怼了一句，自己也想知道答案呢，谁给啊！
不过从刑警的角度分析，武局应该也是急于想知道石盛豪出事前，他到底做了哪些事，说了哪些话，与谁在一起，发生了哪些事…
问完尉迟文號，他也总要找章一楠核实吧，毕竟章一楠是武局同意随案采访的名记者，会更让武局信任。
这个案子太敏感了，一场大火要了四个人的命，查不清事实，没法交代啊。
所以武局肯定会慎之又慎，要做一个全方位的调查。
“她会说武乐乐的事吗？”
周详担心地问。
“但愿她不会！”
王必成希望她不会害了何志伟。房价暴跌，这事对武局伤害不大，但刻意诋毁的意味很重。
“嘴长在她身上，她要说也没办法，但希望她能把前因后果说全了，否则我可能会被误解。”
何志伟有些忐忑，患得患失，调查石盛豪，牵扯出武乐乐，骆秉承想借题发挥，才涉及到了两个人的购房合同，又连带出石盛豪骑墙买好…
而调查石盛豪别墅爆炸燃烧也抛不开这些因素。
难道真是因为何志伟没事找事才给石盛豪带来杀身之祸？难怪章一楠会怪罪何志伟。
“不去管它了，咱们还是看看去哪备勤吧，这里空间太小，太憋屈，咱们还是去防暴车上呆着吧！”
王必成提议去大车上备勤打盹儿，起码可以伸开腿，不憋气。
“你们先去防暴车里等吧，那里大些，也安全一些，我先去加个油，要不等到事完了，咱们都回不去家了。”
何志伟担心车上热风一直开着油不够用。
“何哥，我去吧，在防暴车上备勤，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去加油站溜达一圈呢！”
周详自告奋勇地说，年轻人闲不住。
“好吧！”
何志伟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腰，周详把车掉头后直接开走了。
北风还没停，即使处在上风口，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焦糊味。
火场上，消防员又开始回到现场灭火了，他们抱着水龙穿梭在火影之中，有人骑在围墙上，向失火的房间喷水，有人在梳理水带。
停在周围的汽车车灯，还有两台大射灯，加上火光，让现场亮如白昼。
“老何，你看薛神医的高级‘棺’车也来了，薛神医是不是又和咱们对上班了？”
王必成指着不远处停在救护车旁边的那辆黑色高级旅行车说。
“法医中心来一辆运尸车也不够吧？”
李宾不免担心，在别墅里毕竟有四个人困在别墅里呢。
“到时可以挤一挤吧，这么大火还能剩多少都不一定呢，而且实在不行，还可以借殡仪馆的车用吧。”
王必成唏嘘地说，他和何志伟前天还见过这几位膀大腰圆的保镖。
“薛神医应该是和咱们对班，一会儿我去和老爷子聊聊。”
何志伟自从罗案那晚，他再也没见过薛小华，他也想过去打声招呼。
“罗钺銘的尸检报告，他也没给咱们太有用的信息啊，我怀疑这老爷子酒喝多了吧。”
王必成吐槽道。
王必成想从法医身上要线索，薛神医的尸检报告中规中矩，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是啊！啥时AI能够通过测伤口的深度和骨头碎片，和凶器的重量、外形，推算出凶犯的体貌特征就好了。”
何志伟幻想着，如果借助AI精准的深度分析，应该能够做到。起码在罗案中，嫌犯在自然击杀的过程中，角度、高度、力度上进行量化分析，应该能够找到嫌犯的大致体貌特征。
“我看有的地方的法医，能通过伤口所受的力道，准确地说出来嫌犯的体貌特征，性别、身高、胖瘦，年龄，应有尽有，那他才是真正的神医呢。”
李宾觉得薛小华作法医界的神医不够格。
“你那不是在找神医，而是在找神仙！如果真有那样的神仙，还要咱们干嘛！又不听话又要吃饭，养一个不吃不喝的神仙，就能包揽所有的刑案。”
何志伟数落着李宾，嫌弃他苛求薛小华做人类目前做不到的事情。
“那些人竟瞎吹，编故事没有底线，瞎猫碰到死耗子的事，能吹一辈子。根据经验做一个大致判断也许有可能，相当于是我猜！但绝不能作查案的依据，排查时，弄不好就放过了真正的嫌犯。”
王必成觉得做刑警还是严谨一点的好，破案没有那么多试错的机会。
虽然死人无感，但活人在看。
“死者HIV阴性检测结果，与罗钺銘包里装着的化验报告检测一致，死者包里装着它还真挺特别，不会是事前真的需要查验体检报告吧。”
何志伟明着吐槽薛神医，实际上内涵着解宫海，不过这话也只有王必成懂，那天在办公室，王必成拿出化验单的时候，他俩没少在背后奚落解宫海，找情人还要对方提供“安全”保障。
“你不去和他聊天了？”
王必成催促着何志伟，他着急去大车上打盹儿。
“去啊，哪能不去，我不去，这老家伙又该挑理了。”
何志伟说着，放下羽绒服的帽子，往黑色的“棺”车走去，王必成和李宾分道向防暴车走去。
何志伟人还没到，副驾驶的车门就打开了，薛小华自己主动下车，迎着何志伟走了过来。
何志伟赶紧快走两步迎了上去，握了握老头热乎乎的手，感觉有股子干巴劲，薛神医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输年轻人。
也难怪如此，薛小华的这双手给被害人作解剖，很多时候就是一个力气活，死人比活人重，掰掰胳膊、搬搬腿，都需要一把子力气。
今天这双手也不知道碰了几具尸体，何志伟也不忌讳，这老头的手是热的就行。
“小尾巴，给我老人家敬烟来了！”
老头还是一身酒气扑鼻。
“那是！我大老远就看见您的专享‘棺’车了，就知道您老又大驾光临，我就麻溜地过来，给您老请安。”
说着赶紧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薛小华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根，拿出打火机先给薛小华点上，又给自己点上了。
薛小华抽了一口，假装品了一下说：
“还是那股破味，一抽你的烟，就知道你还没有进步。还是这个呛死人的味道。”
薛小华抱怨了十几年了，但每次抽也没扔掉
“嫌呛，您别抽啊！”
何志伟抢白着说。
“别人抽烟总是越抽档次越高，隔一段时间换烟了，就知道这个家伙又升官了。”
薛小华看得多了。
“您这有点儿武断了，现在有的人家里有矿，出生就含着金汤勺呢！”
何志伟想起骆秉承所抽的烟，一直都让自己倍感寒酸。
“一包好烟好几百，一天两包，家里有矿也经不住这么抽吧，你小子十几年了，烟的牌子一点儿没变，又呛又辣，像是抽柴火一样，一看就知道你还是个大头兵，不招人待见。”
薛小华依旧是嘴不饶人。
“您别不知足了，这烟价这十几年都涨了两倍了，有的抽就不错了。”
何志伟觉得烟税不断提高，烟厂借机涨价，自己这个烟民为税收做出了极大贡献。
“你的工资还涨了呢！”
薛小华不客气地说。
“好好，您总嫌弃我没进步，您老进步了吗，是不是有好烟，总是藏着掖着，老头抠门儿可不地道。”
何志伟挤兑着薛小华。
“去一边去，我一个退休老头，还能往哪进步？唉，对了，听说你离了？”
薛小华关心起何志伟的婚事来了。
“您的消息还挺及时，是离了！”
何志伟也不避讳这类隐私，也不是电影明星，离婚也不需要正式官宣。
“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薛小华像是喝着倒彩。
“你这个老头够坏的啊，还盼着我离？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您叫倒好，您咋不离啊？”
何志伟觉得老头说话不太着调。
“离了，谁给我买酒？我那可是原配！我这辈子被老伴惯出了一身的臭毛病，离了，谁给我这糟老头子买酒！谁把我当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也可以吗？
何志伟不知道。
一把子年岁，亏老头能说出口，“谁把我当宝”！别样的暮色，别样的浪漫，别样画框里的梦境。
何志伟知道，薛小华没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都是媳妇，咋也分人种呢。”
何志伟苦笑地说，想起自己的前妻，能把自己兜里搜刮到一个钢镚儿都不剩，别说当宝，当骨头啃，没肉了，还想砸碎了吸髓。
“什么？你媳妇是哪个人种？”
薛小华故意气何志伟。
“老头没正经了吧，我说你老婆是贤妻良母，我前妻是母老虎！不是一种人。”
何志伟多余解释。
“对啊，所以我说你离得好啊，有什么错吗？！”
薛小华在这等着呢。
“您说的没错，谢谢您盼我离婚！”
何志伟怎么说都觉得别扭。
“你想说我这个老头不会聊天吧！”
“我没说！是你这老头不留口德，自己说自己不会聊天。”
两个人拌着嘴。
“其实婚姻就是这样，不管冷战还是热战，谁对谁错，打起来就没完没了，最后让人搞不懂当时两个人是怎么好的呢？”
薛神医发表着感慨，“十年修得同船渡”，两口子打架是几年修来的缘分呢。缘定三生，还是前世的戾气太重。
“谁说不是呢，当时结婚，我前妻还是从家里偷出来户口本，悄悄去民政局领的证。闹离婚的时候，她跳着脚要离，弄得鸡飞狗跳不说，还满世界告我养小三。”
何志伟诉着苦吐着槽，两兜空空如也，靠什么养小三儿。
“找了吗？”
薛小华悄悄地问。
“还没！”
何志伟不是骗老头，他只是把握不住章一楠的性子，忽远忽近，忽冷忽热，飘忽不定，总感觉章一楠在犹豫不定。
“就冲你抽这破烟，哪个没长眼的会看上你！”
薛小华贬损着何志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是啊，章一楠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个二手男人呢。
“您可别把我看死，也许万一就有人喜欢我了呢，真的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您输点什么！”
何志伟说完就后悔了，谁是王八？谁是绿豆？他想抬手扇自己嘴巴，口无遮拦，这俩玩意儿用在男人身上总是那么膈应人。
既没人想当王八，也没人想被绿。
“对对！你小子说的太对，人就是一个缘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薛神医来了劲，他没感觉何志伟的话里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大加赞赏。
何志伟无语了，自己忌讳的不是前妻，离婚了，那一页就翻过去了，谁对谁错丝毫改变不了什么。
他想的是他和章一楠，他真的不知道章一楠看上自己哪了，曾经自信爆棚的他，在章一楠面前失去了那份自信。
将来到底会是一副怎样的模样，能像薛老头那样被当成“宝”吗？
章一楠能喝，一瓶酒两个人醉，更美吧。
你给我一个爱，我要用生命拥抱。
何志伟想着刚才章一楠在暗夜里，离去的臃肿背影，自己在心底的呼唤。
火灾现场那边亮如白昼，车水马龙，人们忙碌着，这边救护车、警车都在排在外围静静地守候。
“那个叫罗钺銘的案子，你们忙得怎么样了？”
薛神医没有忘那个漂亮的女孩儿。
“一点儿都没头绪。”
“听说她很有来头啊，与这个被困在火场的大老板是情人关系？不到一个月这俩人双双殒命太不寻常了！这案子有鬼。”
薛小华眯着小眼睛享受着抽最后一口烟的快感，把烟头掐灭，踩入泥土中。
“嗯，事出蹊跷必有妖！我也觉得，罗钺銘刚遇害，她的老情人又突遇火灾，这把火烧得太巧了。我被这案子折腾到崩溃了。”
何志伟抽了一口烟，无奈长舒一口烟气，摇了摇头，看着烟雾在黑夜飘散。
“听说这个叫石盛豪的大老板没有孩子，是吗？”
薛小华仰头看着何志伟的脸问。
“嗯，好像是没有！可能是他生不了吧！”
何志伟随嘴一说，他只知道石盛豪在老家有老婆，但他们一直都没有孩子。
不过，听薛神医的话里有话，引起了何志伟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