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百转千回

一入红尘万古愁，千杯浊酒恨悠悠，忘川故事无止休，奈何桥边清泪流。

举杯向天诚拜首，一杯敬明月，一杯敬骄阳，千杯敬三生过往。往事如风撩动琴弦，弦音流转，奏出千古流传，一曲声声慢，一曲肝肠断。

齐眉对岸再拜首，百转千回难左右。回首，可叹一处情深旧。再回首，人生几世春秋。入此轮回不回首，任他风雨飘摇万般愁。

传说中是有轮回的，因为人不是仙，短短百年间总是会留下遗憾，总会有悔恨终生的事，所以要在无尽的轮回中去寻找，去等候，去守候，去弥补，亦或者是复仇。

我想之所以有轮回，就是为了去拼接那些碎去的记忆，可是在这时光的长河中有几人能拾起所有碎片，能够找回曾经的记忆呢？

回想起在奈何桥边端起那碗孟婆汤的踌躅，无奈和心有不甘，孟婆苦口婆心的劝说要忘记，何必要记得，若是带着这些记忆你是无法去轮回的，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呵呵，在我看到忘川河两岸相对而开的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时，心中已有决定，我要记得，哪怕每天都要承受噬心的痛，哪怕做永远的孤魂野鬼又如何？

他，是一个幽灵，其实只是一个鬼魂而已。游荡在天地之间，无欲无求，没有一丝情感。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世界上的。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手臂上的印记上像是有一滴水，他擦过，发现那是印在印记上的，根本擦不掉，而且他每次摸那里，都会有莫名的痛，深入骨髓。

而且他并不像其他魂魄那样惧怕阳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怕阳光，只是他手臂上有一个四片叶子的印记，这印记从他记事时候就一直在，白天为他化解阳光的侵蚀，夜晚为他吸取月之精华。甚至有的时候他会梦见一个女子，只是看不清面容，梦里的女子对他说些什么，只不过他听不清。

地府的鬼君在一次游历发现了他，发现一时竟然看不出他的来历。讶异于他不怕阳光，并且一身修为纯净，于是把他带回了地府，让他在奈何桥边做一个巡逻的鬼卒。其实也没什么好巡逻的，地府的秩序井然，一切都有条不紊。他能做的，就是坐在奈何桥头，看着往来的的鬼魂三三两两的被鬼差压着去投胎，或是去地狱受刑。实在无聊就看着奔流的忘川河水发呆，或是看着彼岸花花开叶落。有时候也会去和孟婆说说话，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这些鬼魂忘记前世记忆，带着记忆不好吗？

孟婆只是苦口婆心的对他说：“若是这些魂魄带着记忆去投胎，先不说人世间会不会大乱，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执念。有时候忘记也是种解脱，记得也许会是一种痛苦。”

他不理解孟婆所说的，他也曾去三生石旁想看看自己的前世今生，可不知道是法力不够还是什么原因，他在三生石前只能看见一团白雾。去过几次都是如此，时间久了也就放弃了。他想我一定是没有前世的，也许今生也是借来的呢……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少岁月，也许是几百年，亦或是上千年，直到手中的钢叉都已经绣迹斑斑，他的修为更加坚实，纯净。甚至有时鬼君都对他赞赏有加。

有一次鬼君与他谈话，告诉他他已经有千年道行，可以用修为换一世之人，去红尘中历练一番，会对以后的修行之路有很大的好处。对此他并不以为然，因他本身好像就无欲无求。

他以为会一直这样，直到有一天的发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