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要·闻
Forest Newspaper·Spring
泥泞时期
郊外现在是一片泥泞,不论是林中道路,还是乡村小道,雪橇和马车都不能走。我们要探知些林中消息,需要费很大劲儿。
雪底下的浆果
林中沼泽地上,蔓越莓从雪底下钻出来了。村里的孩子们常常跑去采蔓越莓。他们说:旧年的陈浆果要比新浆果甜。
昆虫过节
黄花柳开花了。它那青灰色的疙里疙瘩的枝条虽然粗壮,却被无数轻盈的鲜黄色小球遮掩得看不见了。它浑身毛茸茸、轻飘飘的,快乐地浸浴在无限春光中。
柳花盛开,这就是说,昆虫的节日到来了。柳树丛四周的热闹景象,让人想起快活的云杉节。蜜蜂嗡嗡嗡响成一片,专心致志地在忙着翻动一根根纤细的雄蕊,采集花粉。
蝴蝶翩翩跹跹。瞧,这是一只黄蝴蝶,翅膀上雕刻着鲜丽的花,它是钩粉蝶,而那边那只眼睛很大的棕红色蝴蝶,是荨麻蛱蝶。
你再瞧这边,一只黄缘蛱蝶在毛茸茸的小黄球花上面停落了,它用它那带有黑色斑块的翅膀遮住了小黄球,把吸管深深插进雄蕊里去寻找花蜜。
这里的柳树不止一种,在这些鲜艳的充满喜气的柳树丛旁,还有一种也开了花的柳树,它的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是些灰绿色的小毛球,虽然也蓬蓬松松,但样子不好看。小灰绿色毛球上面也停着昆虫,却远没有黄球花那边热闹。然而,你别小看这棵树,种子还正是在这棵树上结呢!原来,昆虫已经把黏糊糊的花粉从小黄球上搬到灰绿色的小毛球上来了。用不了多久,每一个小瓶子似的长长的雌蕊里,都将结出种子来——一批新的柳树生命,将成功地在这里孕育。
◆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蝰蛇沐浴阳光
森林里散布着一些树墩,剧毒的蝰蛇每天都爬到那上面去晒太阳。天还冷,它的血着实凉,所以它爬上树墩还挺费劲儿。
蝰蛇在太阳下晒暖和了,就变得活跃起来了——它爬下树墩去逮青蛙和老鼠了。
蚂蚁窝微微动起来了
在一棵云杉下面,我们找到了一个大蚂蚁窝。起先,我们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堆废弃物和老针叶,却想不到它竟会是一个蚂蚁城堡——真的,一只蚂蚁也看不到呢。
春阳一照,城堡上的雪化了,蚂蚁就纷纷出来晒太阳了。几个月的冬眠之后,它们已经变得非常虚弱。它们聚在一起,黑乎乎的一团,躺在蚂蚁窝上。
我们拿过一根小棒,轻轻拨弄它们。它们只稍稍动了动,连用蚁酸来还击我们的力气都没有。
它们还得过几天才能重新开始干活儿呢。
这时醒过来的还有谁
蝙蝠,还有各种甲虫——扁扁的步行虫、圆圆的屎壳郎、叩头虫等也都醒来了。叩头虫在表演它的翻身把戏,你要是将它翻个个儿,它就能头往地上一点,蹦起来,在空中翻个跟斗再落到地上,还站得好好的。
蒲公英开花了。
白桦树被罩上了一层绿雾——眼看就要吐叶返青了。
第一场雨过后,泥土里钻出了粉红色的蚯蚓,新生的蘑菇也开始露头了。最先露头的是羊肚菌和鹿花菌。
池塘里
池塘又活过来了。
青蛙离开了淤泥里的冬眠床,产过卵,从水里跳上了岸。
而蝾螈(róng yuán)刚好相反,现在它从岸上回到了水里。
蝾螈的颜色是褐里带黄的,尾巴很大,与其说它像青蛙,不如说它像蜥蜴。冬天,它离开池塘到森林里过冬,躲在潮湿的青苔里睡觉,一直睡到春阳照临。
癞蛤蟆也醒了,产了卵。不过,癞蛤蟆的卵跟青蛙的卵不同。青蛙的卵是一团团的,胶冻状,每一个小泡泡里有个圆圆的小黑点。癞蛤蟆的卵,是由一条带子贯连起来,成条成串的,附着在池塘底面的水槽里。
森林保洁员
冬天,有时严寒突然袭来,有些鸟兽没有防范,被冻僵了,埋在雪下。春天一到,它们就露出来了。但它们不会在那里躺很久的,熊啊、狼啊、乌鸦啊、喜鹊啊、蚂蚁啊,还有别的林中公共场地保洁员,会及时来把它们清理干净的。
它们是春花吗
现在已经能够找到许多开花的植物了。有三色堇、荠菜、遏(è)蓝菜、繁缕、野菊等等。
你别以为这些草都跟春花一样。春花是从地下钻出来的,是先探出点儿绿色的梗,然后用尽它那点儿微薄的力气,一伸腰,小小的花就开了。
三色堇、荠菜、遏蓝菜、繁缕、野菊等,从不曾躲到地里去过冬。它们开着花迎接冬天,是林中勇敢的花。头上的白雪“天花板”一经消融,阳光一照,它们就醒过来了,花和蓓蕾也显出了蓬勃的生机。
去年晚秋,我们在林中看到的那些草茎上的蓓蕾,现在都开成花了,它们在草丛里正向着我们看呢!
该怎么算呢,它们算是春花吗?
◆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白寒鸦
在亚尔齐克村的小学附近,有一只白寒鸦。它和一群普通的寒鸦生活在一起。这样的白寒鸦连老辈人都没见过。我们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我们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一只通身雪白的寒鸦呢?
◆ 森林通讯员、小学生 珀莉亚·西尼采娜 盖拉·马斯洛夫
编辑部解答
普通鸟兽偶尔会生下通身雪白的小鸟、小兽。科学家称它们是患白化病的鸟兽。
白化病有两种:一种是纯白的,一种是部分白色。患白化病的鸟兽,是指体内缺乏染色体,也就是缺少给羽毛和体毛染色的色素。
家畜里面患白化病的较多,譬如白家兔、白公鸡、白母牛、白老鼠,全都是白化病患者。
在野生动物中,这样的例子很少见。
患白化病的野生动物日子过得比有同类症状的患白化病的家畜难多了。它们有的生下不久,就被亲生父母咬死了;有的一辈子受同类的欺压和攻击。这种白色的异类,即使像亚尔齐克村的白寒鸦那样,被亲戚们收留在族群里,也难保能活得长久:因为谁都能一眼就看见它,这样遭受猛禽猛兽袭击的概率就加大了——猛禽猛兽是不会放过它的。
会飞的小兽
森林里,一只啄木鸟大声叫了起来。那声音实在太大了,我一听,就知道啄木鸟遇到危险了!
我穿过密林,见空地上有一棵枯树,枯树上有个挺规整的树洞,那是啄木鸟的窝。一只不曾见过的小兽,正沿着树干向那个窝爬去。我叫不出那是什么兽:灰不溜秋的,尾巴不长,不蓬松,圆耳朵很小,跟小熊耳朵差不多,眼睛大而凸,像鸟类的眼睛。
小兽爬到洞口,往洞里瞅了一眼,看有没有鸟蛋可掏……啄木鸟拼死向它扑去!小兽往树后一闪,啄木鸟追了过去。小兽绕着树身滴溜溜转,啄木鸟也跟着转。
小兽爬呀爬呀,爬到了树梢,再上不去了。笃的一声,啄木鸟上去啄了它一嘴!小兽从树上反身跳起,随即就在空中向下滑翔……
小兽的四肢向四面伸开,像一片枫叶似的飘在空中。它的身子一会儿侧向这边,一会儿侧向那边,小尾巴像舵一般转动着平衡身体。它“飞”过了草地,落在了一根树枝上。
这时,我才忽然记起来,它应该是一只鼯鼠,一种会飞的小个子野兽。它会飞,是因为它的两胁上有薄薄的皮膜,它伸出四个脚爪,打开皮膜,就能飞翔起来。它是我们森林里的跳伞运动员!只可惜这种小兽太稀少了。
◆ 森林通讯员 尼·斯拉德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