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即使所有的拥抱都毫无道理⑧

对于一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女生来说，世界上不会有比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和男友联手背叛更沉重的打击了。

叶君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再出现时，叶君瘦了一圈。

“叶君？”叶君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任海。

她表情瞬间僵硬，但很快就微笑起来：“怎么一个人？满好呢？”明朗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已经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

“我在街上看见你，一路跟过来的。”

叶君又笑笑，点了酒。任海在她身侧坐下：“叶君……”

“如果你是要说对不起的话，够了。上次说得足够多了。我猜做错事的人都喜欢用不停地说对不起来减轻自己的愧疚感，而根本不会去想这也许会令被伤害的人更觉得难堪。谁要被人一再地提醒自己曾被亏欠过？”叶君的言辞虽然锋利，但语调依旧平静，“况且，你未必就有你以为的那么对不起我。”

虽然脸上笑意未减，但叶君的眼神黯淡下来：“满好那个二百五可能真的没察觉我对你有好感，我却一直知道她喜欢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满好开始挑剔她的追求者们“不够高大健壮，不够沉稳，不够淡定，不够温和……”

可是，谁够高大够沉稳够淡定够温和呢？满好当局者迷，叶君却一直旁观者清。“但我从未提醒过她，你真正心仪的人就在你身边，你只是灯下黑看不到而户，明明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最为信赖的人。所以，说起来我也是够贱的。”叶君饮了一口酒，不疾不徐地说道。

“不要这样说你自己。“任海皱眉。

“我只是说事实而已。”叶君忽然垂下眼睛，觉得好笑似的说，“对了，那次，我见到你亲了满好的脚。”

任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在感情上男人本来就更遵循本能，能够喜欢一个女人内在的前提是得先喜欢上她的外在，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叶君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取笑的意思。

“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明明喜欢她却不说，这给了我奢望你知道吗？那些喜欢满好的男生不是个个都发狂般前仆后继吗？你却始终泰山般岿然不动。如果你说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被质问得哑口无言的任海只能沉默地一再喝酒。

“当然，不说也许是对的。满好那二货，说真的，你若太早向她表白，一定会被她得意地狠狠拒绝，中二时期长得让人想掐死她，世界上不会有比彰显她自己的重要性更优先的事情了。而如果你被拒绝了，我相信你不会再表白第二次，你们之间恐怕真的就要分道扬镳，所以现在这样最好，时机刚刚好。”

今天跟着叶君走进酒吧，任海是做好了被羞辱责骂的心理准备的，结果叶君给了他原谅，甚至还体贴地原谅他的理由都逐一告知。这份胸襟，任海自愧弗如。

“至于我是不是当了炮灰，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毕竟，是我自己明知是雷还选择踩下去，与人无尤。”

叶君试图用轻松的口吻自嘲。

“够了，不要再说了。”一直不出声的任海终于按捺不住，听叶君如此公道地分析他和满好之间的感情走向，任海只觉得有钝器在一点点切割他的心，“叶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你可以骂我，再难听的话都可以。”

“我是可以骂你，但我选择不要。”在任海讶异的注视下，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已经输了，但我不想姿态太难看，我想优雅地退场，即使不能被你喜欢，我也不要被你讨厌或是看轻。”已经浮起的泪光在叶君亮晶晶的双眸中闪动着。

看着这样的叶君，任海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击中了，他紧紧握住半空的酒杯，就因为如果不紧握住的话，他怕他会忍不住伸手抱住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