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致阿·尼·普列谢耶夫[109]（1888年2月5日，莫斯科）

十分感谢您，亲爱的阿历克塞·尼古拉耶维奇！我昨天收到了75卢布，而且给普佳塔[110]送去了。这些钱来得正好，因为普佳塔虽说还病卧在床，但他正在快速地大步走向坟墓。

我的《草原》您收到了吗？它是给淘汰了还是已被纳入《北方通报》的怀抱？昨天我给您寄出了《草原》，不是像我原先打算的那样当包裹寄的，而是作挂号印刷品寄出的，这样它可以快一些寄到。我没有误事吧？

我渴望读一读柯罗连科的中篇小说。在当代作家中，他是我心爱的一个。他的作品色彩鲜明而浓郁，语言完美无瑕，虽说也有一些矫揉造作的地方。他的人物形象是气度高贵的。列昂捷耶夫也是一个好作家……他不像柯罗连科那么果敢和优美，但比后者热情、平和、娴雅……不过，天知道，他们两人为什么要专门化呢？柯罗连科总是舍不得他那些囚犯，而列昂捷耶夫呢，他老是以他的尉官们来飨读者……艺术中的专门化，如风俗画、风景画和历史题材画，这种专门化我是承认的，我也能理解演员专门扮演一定的角色，理解音乐家属于一定的流派，但我不能认可诸如囚犯、军官、教士这一类的专门化……这些已经不是什么专门化，而是一种癖好。在你们彼得堡许多人不喜欢柯罗连科，而我们这里不少人不读列昂捷耶夫的作品，但是我对他们两人未来的成就却深信不疑。如果我们有中肯的文学批评，那就好了！

谢肉节就在眼前。您几乎已经答应了要来，所以我在等待着您。

今天达维多夫举行纪念演出。他上演《贵族中的小市民》。剧院里很气闷、拥挤和喧闹，看戏后我会整夜咳嗽。我已经不跑剧院了。

如果我的《草原》未遭淘汰，那么请您便中替我说情，让他们经常给我寄《北方通报》。我非常想读读柯罗连科的《同路》。

我的信已经使您生厌了。

再见！向你们全家致敬。

整个心灵上属于您的 安·契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