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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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熟悉的感觉

晚饭后,秦广王来看她,女孩听到响声,朦胧着睁开了眼,便对上了那英俊的剑眉星目。

他没说话,她也没起来。

女孩想起那句“那你现在算不算是给我添麻烦?”觉得羞愧又尴尬,便将半张脸藏在被子中,只留一双吸光般的黑洞大眼在外,浓密的卷翘睫毛一闪一闪。

半晌,秦广王终于开口:“饿吗?”

女孩直直的盯着他,狠狠的点了点头。

男人转头看向一直陪在身后的白染,白染意会,赶忙出去准备饭食。

宽敞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为什么这么狼狈?”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但是这次,没有冰冷。

“滑了一下,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女孩直接回答。

“然后被打了?”

“嗯,把我当怪物了。”女孩自嘲的笑笑。

伤成这样还能笑,秦广王觉得十分不解。

“你和那个接引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没想到男人会问这个,女孩略一沉吟,坦白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他以为是因为他离开了,没有看着我,才让我被车撞死,其实,是她故意把他支开的。”

“谁?”秦广王疑惑了。

“啊!也算是我吧,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秦广王觉得越来越难以理解,见他没说话,女孩接着解释:“自从上次从这回去后,我发现在身体里就像一个旁观者,有别人在控制着身体。”

见女孩说的很轻松,秦广王更加疑惑,“你不觉得惊慌吗?”

“并不,那种感觉很熟悉,我并不讨厌。”

秦广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你是说,你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我不知道,另一个好像也是我,又好像不是。”女孩慢慢起身,想坐起来,她觉得一直躺着似乎不太礼貌,但背上的伤扯了一下,女孩疼的瞬间没了力气,身子一软,快要摔下去。

来不及反应,秦广王已经迅速起身上前,一只手穿过她的黑发圈住她的肩,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搂住她的腰。

男人弓着身子,那一瞬间,两人的脸离得好近,女孩疼的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一抖一抖,秦广王从没这么仔细的看过她,光滑如瓷器般的皮肤,小巧的鼻子,湿润微红的嘴唇,只是这凹陷的面颊显示出身体营养的匮乏。

预想的摔倒没有到来,女孩感觉到被人扶住了,她惊讶的睁开双眼,那样一张英俊的面庞,那样近的距离,女孩一下子红了脸,尴尬的不知该看哪边。

见女孩如此敏感,秦广王没有轻薄,正要将她放平,这时白染带着端着餐盘的骊歌走了进来,二人见此情景纷纷怔在原地。

自从进入一殿府做家仆,除了其他几殿或者官员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来找自家主人,白染和骊歌就从未见过这里来过生人,此次秦广王抱着一个女孩突然出现,让一殿中的所有仆人们大吃一惊,尤其女孩还浑身是血,家仆们议论纷纷,讨论着女孩的来历。

而此刻见到秦广王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女孩,是家仆们想都不敢想的事,见惯了自家主人杀伐决断,本以为那便是冥界主宰,从不想主人也有这样……近于常人的样子,此刻二人驻足原地,不敢进也不敢退。

秦广王将女孩放好,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拿过来。”

二人如蒙大赦,加快脚步走至近前,鹂歌服侍着女孩吃饭,秦广王便带着白染离开了。

饭后,陶枝初一阵困倦来袭,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好像有一个人在呼唤她,那份感觉很熟悉,她想靠近,却看不清脸,她又梦到一条小河,窄窄的,两岸绿草如茵,她在船上,感受到清风拂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转天早上刚醒的时候,女孩还沉浸在梦里,意犹未尽。

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陶枝初觉得自己都可以下床活动了,门外守候的小侍女听到声响,赶忙走了进来。

“抱歉,我不太会穿这件衣服。”女孩指着旁边的浅色长衣不好意思的说。

小侍女微笑着走了过来,扶着女孩坐起,又拿过长衣帮女孩穿了起来。

“小姐姐,你可真瘦呢。”小侍女一边帮女孩裹着腰带,一边微笑着说。

陶枝初这才细细打量蹲在自己身前的人,与鹂歌相比,她似乎少了一些自信与从容,更多的是谨慎与小心翼翼。

“我叫陶枝初,今年18岁,你呢?”女孩试着搭话。

“我叫婉儿,16岁,不过已经16岁好一阵子了。”婉儿腼腆的一笑,接着说道:“枝初姐姐太瘦了,要多吃些。”

不知为什么,陶枝初很喜欢眼前的小妹妹,忍不住想和她多说些话:“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不去轮回呢?”

一问道这个,婉儿微微红了脸,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这里挺好的。”

“听着好熟悉,我曾经问过我的接引者为什么留下,他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听到这,婉儿瞪大了眼睛,“姐姐的接引者是谁啊?”

女孩被她的反应搞的一愣,略缓了缓说道:“他叫离洛。”

婉儿的脸更红了,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原来姐姐的接引者也是离洛哥哥呀。”

陶枝初觉得婉儿的反应很奇怪,“你认识吗?”

婉儿抬起头重重的点了点,“婉儿当初来的时候,也是离洛哥哥接引的,离洛哥哥人可好了。”

陶枝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惊,“啊!都快把正事忘了,我想见一殿,你能帮我去找他吗?”

婉儿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赶忙说:“婉儿身份卑微,不能直接去见一殿下的,我先去找鹂歌姐姐,请她帮忙。”说着,转身跑了出去,这时有其他侍女们走进来,一个端着盛满水的铜盆,另一个端着冒着热气的饭食,两人服侍着女孩梳洗后便退了出去。

女孩走到梳妆台的镜前照了照,这身衣服还真是漂亮,侍女们把她的头发挽了一半梳了发髻,另一半散开,乌黑顺滑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背上,侍女们想给她戴一些首饰却被拒绝了,女孩觉得麻烦,可是这个发型还真是好看,以前没有人给她梳头发的,她只能自己辫两个麻花辫,再系上最普通的黑皮筋,此刻焕然一新的样貌还挺让自己喜欢,只是额头上的伤痕还有些碍眼。

正看着,秦广王带着白染和鹂歌走了进来。

今日的秦广王换了一身绣着金色火焰的白色绸缎长袍,和身着黑衣的他也是完全换了一个风格,似乎,更加平易近人一些。

男人一眼就见到了镜前的女孩,屋中烛火摇曳,映在女孩的脸上,照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秦广王不易察觉的眯了一下眼,而后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对白染说:“叫太医局的人来。”

女孩听到声音,赶忙走了过来,只是走的急了些,扯到了背上的伤,脚下一软,径直跌在了秦广王的怀里。

男人本能的拥住了女孩,女孩也本能的抓住了男人的衣服,顾不上背后的伤,陶枝初抬起头,赶忙说道:“我还没见到离洛。”

秦广王皱了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身前的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便这么惦记他人?”

女孩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男人也顺势收了手,鹂歌见状,赶忙上前,扶着女孩在一旁坐下。

刚坐定,女孩便开口:“说不上惦记,就是不喜欢这样牵连别人。”

而白染和鹂歌从未见过敢如此与自家主人说话之人,此刻驻足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如此小事也要来麻烦本王吗?”秦广王的声音不怒自威,似乎说给女孩听,又似乎说给旁人听。

白染和鹂歌闻声赶忙跪下,门外守候的侍女们也一起跪了下去。

女孩觉得好像是自己把对方惹生气了,有些胆怯似的低下了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男人没有说话,转身带着白染离开了。

女孩觉得很是失落,想着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对秦广王总有一种不见外的感觉,现在看来,应该只是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