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 人
话说石雾莲要回老家，她知惠宁区已是凌霄宫的管辖地带，就不打算再从那里穿过，只得还是走回她七岁那年萧乾带她来到这地区的那一条攀山越岭的路艰难地走回去。
这天下午她走进嘉渔镇区，她拐过镇墟远远地看到她当年爬过的那座大山，攀过那座大山就是卢家村了，石雾莲呼出一口大气。但粮食没有了。她又不想进墟市里买。于是她左眺右望地只见右边山脚葱郁的树林里有几缕袅袅炊烟，象有几户人家，她便走了过去。很快来到一农户前面的菜地里，她看了看菜地种满了芥兰及大白菜，再前面是一地的蕃薯。于是她穿过菜地，来到一蓠芭前，蓠芭开满了紫色木槿花，她心中一动，想到了从前她们家的后院的蓠芭也是开满了木槿花，那时她多快乐呀，她经常在那里跳绳，当时有爷爷，爹爹，娘，叔叔------渐渐她的眼眶湿润了。突然耳旁传来一少年男子清亮的嗓音说：“你是谁怎么站在我们家门口？”石雾莲一转身只见一被太阳晒得黑黑瘦瘦的少年男子站在她身后正对着她说话。一看这少年的轮廓石雾莲只觉得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象谁。这些年来，她看的人也少，山里除了师父就是萧乾了，还有就是偶而她跟师父到集市里采购粮食时见到的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些人肯定不是。难道是以前村里的人------但以前------石雾莲想了一下，想不起便摔摔头，这时少年又问：“你是路过的？是口渴了吧？进来坐一下吧。”石雾莲感激地点点头说：“是的，我是路过想向你们买点粮食好赶路。”边说着她边跟着少年走到里面。这时里面跑出一位小女孩，年约五六岁对正在走进来的少年说：“哥，你回来了，这位是谁呀？”少年蹲下身子用手拉着女孩的小手说：“妹妹，家里就你一个吗？弟弟跟爹娘呢？”“弟弟跟爹去集市里卖野猪去了。娘在后面煮饭。”说完又回过头来看了石雾莲一眼。石雾莲对着她笑了笑。“姐姐。”小女孩叫了一声。“真乖，小妹妹。几岁了？”“五岁。”说完便走到里屋自已玩了起来。石雾莲也跟着走进屋子里，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少年走进里面放下手里的锄头。在水缸里舀了一勺水递给石雾莲说：“来先喝点水。我怎么叫你才是呀？”石雾莲听了正欲说出自已的姓名，但又想自已是石家的漏网之鱼，不想暴露身份，以免连累别人。于是笑笑她说：“我叫一莲。”正说着，只见旁边本在玩耍的小女孩突然唱起：
小板凳，板凳小，
小小板凳哪里找？
板凳粗，板凳圆，
板凳正好三只脚。
左脚歪，右脚斜，
中间一个不象脚。
找板凳，赶快找，
找到板凳你就晓。
石雾莲听了心中大震。她急忙问：“妹妹，你怎么会唱这首童谣的？”正说着只见后门走来一位中年妇人。她听到小女孩唱的歌喝叫：“小玉，叫你不要再唱这首歌，你老是不听，以后不许再唱了。”石雾莲见到这位妇人吃了一惊——这不是戚大娘吗？虽然她老了一点，但音容仍在。于是她不自主地喊了一句：“戚大娘，是你吗？”被叫的妇人走了过去，她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少女，骇然道：“莲子，是你？”“是我，石雾莲。”旁边的少年听了惊道：“莲姐姐，你还活着？”“对，我还活着。”戚大娘走前一步抱着石雾莲说：“莲子，是真的莲子，你还没死真是菩萨保佑。”石雾莲靠在戚大娘的怀里，泪流满面，她真是想不到还能遇到卢家村的人——就如遇见自已的亲人一般是那样的亲切。许久她才站起身子对着旁边的少年说：“你就是黑虎吧！长得这么高了。”戚大娘拖住石雾莲的手往旁边的凳上一坐，就忍不住老泪纵横哽咽着说：“莲子，你们家------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只听说他们是冲着我爷爷来的。”“冲着石翁？可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们家可是灭门之祸呀。我可怜的孩子。”石雾莲听了恨愤地说：“对。我会报仇的，我一定要仇人血债血偿。”黑虎听了急着说：“莲姐姐，我知道是凌霄宫的人干的。”“是的，凌霄宫的白云飞是我的仇人。”黑虎听了又连忙说：“我听江湖上的人说白云飞的武功这两年突飞猛进，已是天下无敌了，莲姐姐你打得过他吗？”“我虽学艺不精，但报仇的方法有很多，我知道该怎么做。”戚大娘听了抚着石雾莲的手说：“孩子，江湖险恶你不要去冒险报这个仇了，免得又------”石雾莲听了载钉截铁地说：“我一定要手刃仇人，方能息我石家十三条人命的魂。”
话音刚落只见黑虎他爸及弟弟走进屋里来，石雾莲见了连忙站起来说：“雄叔叔，你回来了！”卢雄见了奇怪地问：“他娘这位是------”戚大娘连忙说：“这是莲子，她还活着。”“莲子？”卢雄连忙走过仔细地瞧了瞧喜道：“是莲子，是莲子吗？哎呀，我可怜的孩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石雾莲本已干了的眼睛又冒出泪花。“坐坐，快坐。”戚大娘见状，说：“莲子，你一定饿了吧，还有个菜没做，我去做来给你们吃。”说着把凳子让给卢雄坐。
这时天已尽黑。卢雄说：“黑虎，把松枝点上火。”黑虎连忙跑到灶头把松枝点上火，他把松枝插到墙身，只听他爸说：“莲子，你是怎么逃脱的？”石雾莲便把她当时情况告诉给卢雄听。卢雄听了之后长叹一口气说：“当时，我跟卢家保偷偷爬到你家后面的橄榄树顶上时，你们已经逃走了，接着他们把你家院子的树给推倒了，象是在找某样东西。没多久，就又看见他们放火烧屋。只可恨的是我们都不会武功啊，我们帮不了你们呀，真是对不起。”石雾莲听了释然一笑说：“卢叔叔，我明白。我们不会怪你的。”卢雄抹了下眼泪说：“孩子，我真没用，想石翁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我真是窝囊透了。”石雾莲听了安慰他说：“卢叔叔，我能理解，你不要责怪自已。”接着卢雄又说：“后来他们走了之后，雨水浇灭了大火，我跟卢家保才下了树，把你的亲人全部埋到井里去。经过这件事后，卢家村的都很害怕全部人都走了，我们也搬了几次家才搬到这里来。后来听说凌霄宫的人又去了卢家村似乎在找什么秘笈。孩子，你们家藏了什么秘笈是吧？”石雾莲摇摇头说：“听说是找《白莲心经》”。“是白莲心经，我听说白云飞已在练了。莲姐姐，听说白莲心经四十年前名震江湖。这么好的绝学，你们家就没有传承下来吗？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