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希望你好，一如枫叶流光

《此时彼方2016：枫叶传说》

“我们许久未曾谋面，没想到最后竟以喜帖相见”

L君是我多年故交，我们互相了解彼此很多的故事，也大多参与其中，其实这个故事我一直想写出来，但是一直没有很好的契机，直到景姑娘的婚礼之后，在酒吧狂欢的宿醉之中，我们在暴躁的音乐之中谈及一些旧事，L君才用朦胧的双眼对我说，“我想做个纪念，以你的形式。”

这多少使我有些惊愕，毕竟我从没有尝试过去写一个如此熟悉的人的故事，甚至于故事里竟然有我自己。这或许是太过熟悉所以导致的陌生？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故事我是从始至终的经历者，而他们都是我熟悉的朋友。毕竟老友要求，我自然不能推卸，况且这也是一番颇有感觉的旧事，确实值得一提。

Episode.1 他

在我的印象里，L君对于感情从来不是执着的状态。

我和他认识的这十几年里，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带有“帅”这个字眼，这也是事实，用我的描述来说，他就像是那种邻家大男孩一样，有着蓬松的头发、高高的个子和不低的颜值。但是唯有一点，他的性格绝没有如我一样的外向，甚至有些高冷。

而对于感情，他从来不抱有认真的态度，至于原因，这十几年来几乎一直在变，而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周围都不乏有很多女生，但事实上，他单身的时候远远高于他有女朋友的时候。对于感情，他属于那种随缘的状态，如果有他喜欢的，就一定会去接近，然后在一起----很少女生会拒绝他，很少有人会直接拒绝一个面容姣好的人，更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同样，他也很少拒绝女生，所以女朋友断断续续的谈了不少，却真正能在一起很久的一直没有一个。我偶尔也会问他，断断续续的这么久，有那个女人让你记忆更深刻？他总是摇摇头，可能会记住谁，但绝不会记忆谁。所以大多数情况，在我们去聚会或者游玩的时候，虽然我们可能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牵着手的女人，但唯独不同的是，跟着他的人，可能只是朋友。

有些时候我也会打趣的说，找个女朋友吧，兄弟，他总是会拒绝，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后来我们就拿着个作为乐子，偶尔开玩笑的时候就会说，家里还是有个女人比较好，他也总是笑过，并没有什么太过刻骨铭心的事情发生过。

直到八年前，还属于学生年代的那个秋天，我们相约一起去爬山，因为听说在市郊的那座山被称为“中国爱情山”，在秋高气爽的时候爬到山顶，你对于所有美好爱情的向往都会在冬天到来之前被实现。尚且不知道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存在，但至少那时我们对于爱情的盼望，远比现在渴望。

我已经想象不出那是一副什么画面了。在群山之间，夹杂着一片枫树林，在秋天的渲染下变得异常凄美。不算枯黄的叶子在树上摇曳，在它生命的最后时节仿佛要宣告自己曾经来过，还有秋风刮过时掉罗的叶子铺满了地面，踩在上面的每一脚都异常缓慢。

我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徐徐前行着，在这个假期的时候这里的游客很多，但是也不至于人山人海，所以我们用散步的闲情走着，这时走在最前面的H君扭头对我们说，“你看前面那几个女的，长得很不错哦！”我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前面，有五个姑娘聚集在一起摆着POSE在树下拍照片，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青春靓丽的姑娘正是不能抗拒的类型，恰巧这几个姑娘身上正活跃着青春的气息。

于是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过去打个招呼，搭讪一下？几个人应和着，在那个年代，手机的相机近乎等于不存在的，这就为我的搭讪提供了一个十分良好的机会，作为团队支柱的我径直走向前去，对那几个姑娘说：

“打扰一下，你们的相机可不可以借我们用一下，我们几个想拍一个集体照片！”

有一个姑娘回复我，“可以啊，你们选一个地方，我来给你们拍！”

这只是个借口而已。我们随便找了个看起来还算粗壮的树下面，在一起摆了一个很老套的集体照姿势，让姑娘们拍了一张，然后我对她们说：

“谢谢你们啊，我们可以加个QQ吗，回去了你把照片发给我们？”

那个给我们拍照的姑娘回答道，好啊！

就这样，我顺理成章的加上了其中一位女生的QQ号码，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成想那个一开始答应给我们拍摄照片的姑娘问我们是不是要去爬山？我回答是的，她就主动邀请我们要一起去爬。

这种机会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的。看起来十分落俗的情节，但确是在那个年代信任还没有缺失太多时的直观表现。所以在很久之后的交谈里，我们总会提到这一次的偶遇，或许当初我们没有那么主动、或者她们没有那么主动，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情节了。

所以有的时候，有些东西真的是要看缘分的。

我们一起去爬了那座爱情山，这让我对这几个姑娘的了解更进一步，原来她们也是学生，却不是听了关于这座山的传说之后来的，在我给她们说了那个传说之后，有的姑娘会很吃惊的望着我们，还有这种事？那我们真是来对了。后面那句话是我猜的，因为她们小声嘀咕的具体我也没有听清，只知道说完之后就有两个姑娘去许愿了。

在我们离开那座山的时候，已经混的一片熟，在分手的时候还相约有机会在一起出去玩。

我不敢对于这次相遇评论些什么，因为我现在对于命运的感叹十分强烈。只是L君在这次活动里认识了景姑娘，那个我开玩笑说一千年前是一家的活泼的姑娘，这也正是他们故事的开始。

后来我们再出来聚会的时候，偶尔提起最开始的情节，脸上总是带着笑，因为初识总是最美好的，不管接下来的故事会以怎样的曲线发展，或者经历了高潮再到低估，但一开始的遇见，就像那年秋天的枫树林一样滔滔流光。

Episode.2 她

“假期我们一起去爬山吧！”女生寝室里，寝室长一脸兴致的对着她的五个舍友说。

随后传来了她舍友各色的声音：

“啊，去哪里啊？”

“作业好像有点多啊！”

“我放假爸妈要带我出去旅游，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景姑娘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七天假期可是很难得，她准备带回去好好洗一番。但是对于寝室长的建议，她并没有急于发表意见，因为对于景姑娘来说，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很好，毕竟紧张的学校生活需要一些娱乐来缓解。

在一番讨论之后，六个人里因为有一个姑娘要和父母一起出去，所以最后有五个姑娘决定在假期去爬山，当然，是去那座中国爱情山。

后来景姑娘告诉我，当初选择参加这个集体活动真是十分明智的选择。而现在景姑娘又告诉我，这却是她最后悔的选择。

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连看待一件事情的看法都会因为结局的不同而截然相反，所以我从来不相信永远一说，没有永远，只有永恒，永恒的时间。

假期，几个姑娘如约在学校碰面，没有耽搁，直接就奔向爱情山。她们来的时间比我们稍早，却因为几个姑娘喜欢拍照，而恰巧景姑娘带了相机，因此在枫树林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一耽误，就等来了我们。

景姑娘在给她们拍照的时候，就看到远远走来的我们，不过她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摆弄自己的相机，这时，有一个男生上来借相机，想都没想，直接对他说，当然没问题，景姑娘让他们选地方，选好了帮他们拍。

拍了几张照片，景姑娘觉得这些男生倒是挺可爱的，看起来和自己应该一样，都是学生吧，正想着，那个率先借相机的男生又说，加一个QQ，回去好传照片，景姑娘想了想，也是，毕竟自己的相机不是拍立得，也不能把SD卡给他们，所以就接受了。

在和那群男生告别之后，景姑娘琢磨着，这群男生看样子也像是去爬山的，她想起临出门前对父母撒的谎，因为父母担心几个女孩子出门可能不安全，她让父母放心，说有好几个男生，于是她问了那些男生，确认她们也是去爬山的，在征求了舍友同意之后，决定和他们一起爬山，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一路十分有趣。因为那个和她搭话的男生，很幽默，总是能逗得所有人哈哈的笑，他还说自己和他一千年前是一家，因为他姓靖，还谈了很多关于他们姓氏的起源。但是却总有一个男生看起来冷冷的，似乎有些沉默寡言，这个男生，就是L君。这让景姑娘产生兴趣，这一路上没少主动找L君搭话。

起初，L君对于景姑娘还是保持距离的，因为这种主动，在L君的生命里出现过很多次了。可是唯独对这个景姑娘，却产生了别样的情愫。能打动男人的女人无非两种，若非性感有女人味的，那就是景姑娘这种单纯善良的，这不是那个男人能轻易拒绝的。

景姑娘的热心让她认识了L君，也认识了我们，可能，也认识了爱情。

Episode.3 他们

这世间有很多不经意的在一起，都是源于某些主动的契机。

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感情的，这该死的缘分，就偏偏发生在你最没有能力的时候。

那次之后，L君和景姑娘的关系日渐亲密。等我们下一次在举行集体活动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升华到情侣了，而我们也经常调侃，这山真是没白登，这愿真的是没有白许。

这人世间最美好的光景，都已经在发生了。

L君说，之前一直听说城市的边缘地区有人搞起了一个薰衣草庄园，是非常漂亮的地方，我们周围有很多朋友，都和自己的伴侣去过，所以，L君就挑选了一个时间，和景姑娘非常幸福的自驾去玩。

然后我就见朋友圈多了很多他们的照片，两个人都是笑眯眯的，景姑娘靠在L君的怀里，那样的甜蜜是一针见血的，可以看出来，两个人的眉眼带笑，都是拥有的快乐。

景姑娘并不在城市里。所以她和L君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多。所以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他们。而在某些夏日的午后，或者冬天的初雪后，L君会穿越时间的障碍，只是为了在景姑娘最需要的时候，L君可以牵着她的手。而他们曾经也同居过一段时间，L君很渴望有一只哈士奇，虽然我现在都不理解以他这种性格的人是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西伯利亚雪橇犬的。但是景姑娘似乎偏爱猫多一点，于是他们的一家四口，就顺理成章的组成了。

记得有一次L君和我们出去玩，他在主驾，景姑娘个和她的一条英短小猫坐在副驾，看到L君车子的时候，最先露头的居然是后座那个傻兮兮的哈士奇，他们四个生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都有一种错觉，仿佛连L君都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

L君也十分满足自己当时的生活，让在大学里我艳羡很长一段时间，偶尔会在朋友圈里看到景姑娘的动态，配上一张照片，照片里的L君和他那条纯种哈士奇互相对视，景姑娘在看着L君，怀里的小猫安然的睡着，配文是，“他看着它，我看着他”，你能想到的幸福，或者爱情里面的极乐事，都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体现。

L君的付出，是前所未有的。有时候感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当他们吵架的时候，我都会充当他们各自的真心墙，我看过L君酒醉之后对我倾诉最近他们的二三事，那些不愉快的场景或者温暖的小瞬间，也被景姑娘提起过。尽管不算磕磕绊绊，但也并非一路顺风。

景姑娘的同学，都羡慕她有个L君。这种为数不多的，不会厌烦女朋友，肯送她很多她想要的东西，还有不俗颜值的男生，简直是少女们心底最完美的存在。

高中其实是一个很尴尬的年龄段。在这个时候，我们年轻，也会焦躁，于是我们的感情就会控制不住的被发泄，而我们喜欢的那些姑娘那些少年，也曾经被我们紧紧抓住，还有我们称之为爱情的东西，不肯放开。

L君和景姑娘就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缓缓迎来了各自的十八岁。同时，我们也迎来了高考，一个和少年时代告别的时刻。在那个时间点，对于我来说，也是有目标的，而能一直在一起，不管是出自爱情，或者友情，都无异于是必然。

所以在高考后的那个夏天，我们疯狂的像禁欲几十年的野兽，然而好景不长，第一个转折点，就发生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青年男女因为“高考”耽误了他们自己的幸福，或者你认为年少时候的感情真的是过客，但有些事情，决然不是我们所能把控的。L君并没有选择去上大学，并非是因为成绩原因，而是L君，并不想让自己并不多年轻的时光，浪费拘禁在校园里。

我也曾同他争论过不止一次，但是我仍然是支持他的想法。可是景姑娘的父母，却直接否定她读大学的决定。景姑娘的家庭，不允许她继续攻读学业。

这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情。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总有一些有能力读书的人，却将自己的大学惶惶度过，而那些真正渴望知识的人，却只能翘首以盼，而他们的甜蜜，味道也开始变淡。

后来我去读了大学，而家里的事情，也大多交由L君打理，而L君和景姑娘的爱情，从他们各自开始闯荡时，已经慢慢的变得扭曲。

时间一过又是几年。我们都在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很少再会提及少年时代的事情，但我已经记不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L君不再提景姑娘，我也看不到熟悉的那条狗，他们似乎是分道扬镳了。而景姑娘，也很少在主动联系我。

我试图去问L君，或者尝试联系景姑娘，却忽的发现，有些旧友，在时间的流逝中，已经慢慢的没有任何关系了。L君只是告诉我，景姑娘被父母安排在家里的某个公司，做起了文员。而当我问起L君他们的关系的时候，L君告诉我，就那样，不联系了。

我很遗憾听到L君这么回答。七年了，我们的心智都被磨练的很平静，很少再会被某些小说里的桥段，或者童话剧中的情节感动。而L君和景姑娘爱情长跑这么久，最后终于失去了联系。

后来有一次和L君去吃火锅，恰巧因为我的感情也遇到了一些不瞬，当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这些愁事，都变成玻璃杯碰撞的声音。L君告诉我，景姑娘可能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这和学生时代不一样，那时候要的只是陪伴，和忠诚，但在现实里，景姑娘需要的是能时刻站出来维护她的人，和能帮扶景姑娘生活的人。

L君心痛的对我说，这些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忙于自己的事业，做媒体，学能力，都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我说，也许她的明天，不是你的明天呢。L君怔住，我说，三叔有句话，很可惜，她能看到的一辈子，却不是你的一辈子。景姑娘现在是生活的徒步者，她要追赶，要去奋斗，虽然你也是在努力，可景姑娘要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钞票，而不是未来的愿景。景姑娘向来不是一个叛逆的人，她需要看到自己父母不再皱着眉头。

人这辈子能选择的事情并不多，无非是做或者不做，你不做，也会有人做，这和你愿意不愿意没有关系。这就是一只滚烫的锅，锅里的鱼本来就是要熟的，人家让你来把水烧开，只是因为你是个好社工，你不烧，换个人就是了。

所以少年和成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喜欢的人，还是考虑周全，做亲人后面的那个让他们有安全感的人。

Episode.4 后来

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的夏天十分热，我再也不会去穿那些看起来很酷的衣服，反而爱上了那些简单清新的衣服，或许是因为穿着年轻，就觉得自己的心态还处在几年前吧？

L君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仍然偶尔会喝着啤酒，吃着火锅，再见面的时候聊聊自己现在的想法，以前聊女人，现在聊生活。

L君一直在做的媒体也开始小有成就，我们也在筹划着，在这个秋天到来之前，自己做一个品牌，在这新媒体的时代，做出自己的成就。一切都像蜻蜓点水，日子过得不浮不躁，没有一点波澜，直到-------

直到这一年秋天。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着一份策划PPT，突然手机收到一个陌生又有些眼熟号码的短信，内容十分简单：

10月4日，在XX酒店，敬备喜宴，敬邀您的到来！

景姑娘

我先是一惊，然后拿起手机，确定我没有看错后，立刻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接听了，熟悉的声音，但是却是极为不熟的语气。经过剪短的寒暄之后，我将话题移到我最关心的地方：

“你要结婚了？”

“是啊！”

“和谁啊？”

“和我男朋友啊，处了两年多了，家里都知道了，到年龄了都觉得挺合适的，就不想拖了，父母挑了个日子，就准备结婚了！”

“嗯….你和L君说了吗？”

“没有，他手机号好像换了，发了个短信过去，是群发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你们一起来吧，我们也好一起叙叙旧！”

她的话里，有些我很在意的东西，例如，叙叙旧。

我拨通L君的电话，他似乎正在抽烟。我知道的，L君是没有烟瘾的，抽烟的频率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这是一个和他有着六年瓜葛的女人，是他真心对待过的女人，是一个即将永远不属于他的女人。

我告诉他，我会请假回去参加这场婚礼，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的时候，他只是回答道：

“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听不出来多余的语气。八年了。这段感情终于有个交代了。我还在担心L君会不会难过，但事实上我的担心多余了，在婚礼当天，L君直接睡昏了头，（其实我并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在景姑娘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买醉，这件事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告诉我，虽然我只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开车接我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而且他的穿着，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打扮的十分精致，甚至因为起晚的原因，显得有些匆忙。

酒店外面红色的横幅上写着景XX女士和田XX先生喜宴，门口已经有陆陆续续吃饱喝足走出去的人们，我们径直走到酒店里，也不见新郎新娘，只有零零散散几桌的人，还在哪里，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抽烟。

我们可能错过了这场婚礼。没想到啊。我们许久未曾谋面，最后一次，竟然以喜帖相见。而且，连新娘的面都没有见到。这时候，新娘和新郎应该送亲戚朋友才对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看见这对新人。我尝试电话联系景姑娘，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短暂的停留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后来景姑娘回电话给我，告诉我当时她不胜酒力，又碍于父母的面子，强忍着困意敬完每一桌之后，就回家睡觉去了，直到她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也没有等到我们，我们相约，在她有机会的时候，出来小聚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回复我，“都已经成了人妻了，时间已经不是我能支配的了。”

景姑娘有自己的家了，她不再是我们的姑娘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她就要去操持那个有她丈夫的家了，她不会再为学校放假的时间短而不能和L君在一起时间更长一些了，因为时间已经让景姑娘不能认真的年轻了。

我们都长大了。

我安慰L君，L君却对这件事抱有不评论的态度。可是在当晚的酒吧，到底他都没有逃过酒精的神奇力量。在电音的躁动和威士忌的迷惑下，不可一世的冷面L君，还是展示了他人性中最脆弱的一面。

眼泪落下的时候，L君告诉我，其实他早就知道景姑娘和那个男人的事情了。他们败给了现实，败在天下很多人都不能坚守的忠贞之下。他告诉我，他现在终于明白女人在不同阶段需要的是什么了。有的时候陪伴真的很重要，也许柏拉图式的感情，也是要建立在每天能一起睡醒的基础之上把？

Episode.5 其实

八年了，我亲眼看着L君是怎么和景姑娘走在一起的，虽然没有看到他们分开的瞬间，但最后的诀别，竟然只是一张喜帖。

同样是秋天，八年前的少年少女们还固执的认为爱情是可以长久不会老去的，七年后，当初的少年少女们都已经变成成熟的男人女人们，没有人会在相信那个站在山顶许愿就能成真的美好的谎言。

同样的枫叶林，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另外一群少年们，在无聊的假日去选择登山，在这个手机普及的时代，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去认识他们的她，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会不会重蹈前辈们的覆辙。

后来我和L君又去了一次那座山，熟悉的场景居然一点都没有改变，当经过那片枫叶林的时候，L君告诉我，这个叶子看上去好像更脆了，轻轻一踩就会整个散掉。

我仔细看了看，其实除了叶子的颜色比以往的秋天更深了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