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苦涩的胜者
“不用说了,我已经懂了,谢谢你。”
“不。有始有终,吾应当将它讲述完毕。”
------------------------斯特罗赛格西柯莱塔德雷卡瓦巴斯克爱丽丝,海军中尉,海军突击队L51303团第九连连长,铁流号军士长
第34章
苦涩的胜者
4049年,3月23日,08 : 33,跃迁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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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的讲述还在继续。
“吾不否认,一开始确实有着这个想法——别这么看着吾,吾当时没别的意思。只是她坚持不去医务室,就固执着要吾陪她继续打下去,吾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是因为她觉得没有面子的话,那这就是吾应该留的情面了。毕竟她是.....”
没有预兆的一顿,爱丽丝忽然把嘴闭上了。
“毕竟她是?”
“毕竟她是,个,女孩子!”
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难怪,对于爱丽丝来说,这算是个敏感领域。在战斗方面,爱丽丝从不是谦逊的个性,更别说示弱了。
更别说是对龙族。
“哦。确实。”
我点头示意,而我现在脸上的笑容肯定很让她火大。
因为她深吸了一大口气,才忍住了一拳打在我脸上的冲动,我看的出来。
所以为安全起见,这个笑容被默默收回了。
“吾和她各自退后两步,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时的对峙。不过,她刚接上的胳膊,依然有着吾能目视到的疼痛反应。虽然她一直装着没事。就只是脱臼这种程度,哼......而没变是吾依然的认为,吾已经赢了。”
“可你已经向我强调了四次“吾没有赢”了。”
“是。嗯?......吾已经重复了四次了?”
“看来你对此很在意。”
“!吾,吾才没有在意!......”
“......”
政委又往这边瞟了一眼。
我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看着爱丽丝冲我大声说话。
“好吧,吾是有些在意......但吾在意的,肯定不是汝所想的那样。”
“噢?那你觉得,我现在对此所想的是什么?”
我有些好奇。
然而,爱丽丝默默看着我的脸,忽然叹了口气。
刚才微微泛红的脸色,也缓缓回复到了平时的苍白。
“汝在想,“军士长同志对输给了龙族这件事很在意,很不甘心,我得好好安慰下她”之类,是么?”
“呃,”
我耸耸肩,“差不多吧。”
她又轻叹了一下。
“那么谢谢汝的关心,舰长。正如吾所说,吾并不在意这个。”
“......?”
我暂时不打算追问了。
回归先前话题。
“......那么你的这个认为,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我注意到爱丽丝的脸色微微变回了刚进舰桥时的那种“不正常”的神情。
“就是在那一刻。”
她回答道。
............
“她又一次向着吾冲了过来,似乎还没有吃够教训。不过这次她确实是能得手了,因为吾决定给她留下必要的情面——只是,她实在拥有着一副龙族怪力,在她的拳头打到吾搏击服得分点之前,必须先卸些力道,不然吾也要受伤了。”
“于是吾准备拨开她的左拳力道后,用身体接她受伤的右拳,让她得分。可就在吾用手掌推开她拳头的时候,她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吾的手腕,扭转着,接着闪向吾身后。”
“吾瞬间意识到,她这是想用关节技锁我的手臂,就和吾刚才一样。”
“所以吾马上挣开了,下意识用膝盖顶了她,然后用了背摔......”
“......”
我听愣住了。
爱丽丝的声音随之下降了数个音阶。
“恩,吾也知道对伤员这有些过分了......只,只,只是,吾当时真的有些被吓到了,舰长,汝想想,一个汝以为完全没打过架的人,突然使出了专业的格斗技,汝会怎么想?”
我会怎么想?
我现在想法挺多的,交织在一起,有对华伦蒂的心疼,有些对过程的好奇,有些对未来的焦虑。
另外,华伦蒂这么“深沉”的体重,爱丽丝竟然还能背摔?
我对眼前这位踌躇着解释的血族军士长的战力有了新的认识......
还有,
“你是说,华伦蒂,用“专业”的关节技,来锁你?”
我特别强调了“专业”二字。
“更确切的说,和吾刚才锁她的是同一个招式,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是吾特有的发力点选择位置......她在模仿吾。”
然后马上,爱丽丝自己否认了自己刚才的发言,
“不,不是模仿。她在复刻吾的动作。”
“复刻?复刻动作?”
我没有压住自己语气里的惊讶。
......我知道有些选择用仿生人形身体作战的AI,军务部会给他们提供一套标准的战斗技术程序,让他们直接变成老兵水平。
但那是AI读程序。
“她很快从地上站了起来,很快,也有些狼狈。但在场没人有笑的意思,不只是因为吾之前命令他们保持安静,而是之后,吾和她的格斗完全换了形式。无论吾出什么招式,她都立刻用同样的招式招呼过来。如果,吾刺步上前,试着用左拳打中她的右侧面,那么吾的右脸几乎同时也会被她的拳头打中。而吾若是立刻后退半步,做出防御姿势,她也会立刻照做......就像汝以前教吾练习格斗的那样,对着一面镜子——不过这次,镜像是实体的。”
............
这是我原来教爱丽丝的方法。
不过这不是我的原创。
曾经,母亲教过我格斗,看着我歪七六八却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姿势,拍照,大笑。
于是在她回部队后,我让爸替我报了个武术培训班,我在里面一直练到初二,
然后初三就开始荒废了,因为爸说,初三高三,学习第一。
令他很欣慰的是,我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逆反,于是一连好几天连夸我懂事。
因为我练格斗,是为了能让母亲看见,让她高兴。既然她在前线一直回不来,那我训练的理由就不存在了。
只是教练对此很是惋惜。
说起教练,这是个相当有趣的老爷子,当时据说已经活了一百七十多岁,曾经给联邦政府当过九十年差。他教人有一套自己的说法,叫“力,气,势,巧”。而对于我,他的说法总是,“你这细伢子啊,“力”,“气”,“巧”都好,就差一个“势”!就是你脑子里想的太多!人不纯粹!”
所以我记忆里对此很深刻的片段,便是大家都回家后,在教练老爷子的逼视下,脱下袜子,赤脚踩着木地板,站在武馆那面大的,让我一开始以为自己误进了“舞馆”的镜子墙前,手脚酸痛,汗流浃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反复挥拳,出脚,转腰,调整步伐,全套打完,然后挨顿骂,接着继续。
那这到底要练多久呢?怎么才能让老爷子满意呢?
按老爷子的说法,要直到我暂时忘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直到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片混沌,
直到镜子里面那个对着我挥拳的自己,能让我能发自本能的产生一种感觉,
压迫的感觉。
为止。
............
而在脑海里构画出爱丽丝说的这个场面并不困难。
爱丽丝的这个右直拳应该属于虚招,这一拳并不难格挡,真正的打击将来自于以腹部为目标的左勾拳。
但爱丽丝肯定没想到,华伦蒂和她来了个硬碰硬。于是来不及出拳,她下意识的退后防御,做好了迎接对面追击的准备,却更没想到,华伦蒂压根没有理解这些动作和姿势的作用,只是单纯的跟着她做而已。
于是大概是这样的,两人突然同时上前,互相试着击打对方的脸颊,却都没有出拳,只是又同时退后半步,前倾身体,双臂护住了头,和对方大眼瞪着小眼。
就实事求是的说,这其实挺滑稽的......
“......”
我想了想。
“爱丽丝。”
“吾在。”
“我注意到,你用的是“复刻”这个词,而不是“复制”。你明白这两个词的区别。”
“吾当然明白。吾并不是黎塞留或是红头发那两个傻瓜。”
这算是个铁流号里的“典故”。
那两个傻瓜......不,这两个人,曾经合资在网上买了个《生化危机2最终终极重制复刻plusB版》,然后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炫耀了一番,结果被爱丽丝怒怼了一顿,起因只是爱丽丝实在是忍不住提醒他们,是“复刻版”,不是“复制版”。
不是别的原因,平常爱丽丝并不怎么主动和他们俩打交道。虽然他们当时的确挺吵的......毕竟我和政委开会去了,没人压得住他们——黎塞留是上尉。
别问我黎塞留是怎么当上上尉的。我的锅,我不想说。
总之,这两个词意思是不同的。
“复刻”,相对于原版会有变化,而且要更优秀。
于是,似乎话题又要进行到敏感领域了......
我只能默默提醒自己,只有能一次解决的麻烦,没有能一直躲开的问题。
先顺着爱丽丝的话语说吧。
“也对,如果华伦蒂之后只是单纯的像镜子一样“复制”你的招式,你们先前的积分差距应该会一直保持到终场,而不可能是只有三分之差。”
一句说罢,瞟了一眼情况,
“但同样的,她从“复制”变成“复刻”肯定有一段过程,不然.......也不会只差三分。”
............
爱丽丝轻轻点点头。
“一开始,就算她开始试着跟着我的动作去做,但不代表她就马上扭转了局面。因为,她总还是要比吾慢上一拍,这是加上她的龙族怪力也不能扭转的劣势。但,吾终于还是让她得分了。”
“这是你本来就打算好的事情。”
“但这不是吾准备实施的行为。”
她严肃的看着我,
“吾只是做了个假动作,想利用她慢上的这一拍,试着继续从她的腹部击打得分。结果,吾确实得了分,她也一样,只是慢了一拍。而且打的吾......算是,有那么点难受吧。”
说到这,她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所以,吾决定放弃寻找她的突破口了。或者说,吾无法找到一面镜子的破绽。于是吾开始专心保持现有的优势,这反而比最开始那会还要容易许多,因为她的出招便是吾的出招,吾只需跟着标准模板应对下去即可。这也本是吾最期望达到的结局,得到胜利,同时保持了她的面子。”
“就这样,一段时间里,吾甚至有了些许错感,就像曾经汝就在吾的身后,看着吾的练习一般。而吾也真的把这当成了练习。在打完两整套模板后,吾干脆后退一步,停手站定了。就像镜像一般,如同吾的预计,她同样这么做了。”
“再次隔着数步对视,好似吾和她的比试才刚刚开始似得,不过计分板和时间都向吾等表明,再过五分钟,便是吾的胜利。”
“于是,吾再次问了她。“汝投降了么?””
“而她回复吾的,在拳头之前,是她心灵感应的一句话,舰长你应该很熟悉,她说,”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
“好了,不用说了。”
我对着突然沉默的她说到。
我大概猜到接下来是什么过程了,我也明白爱丽丝为什么一直说“吾没有赢”了。
因为在战斗方面,爱丽丝从不是谦逊的个性,更别说是示弱。
......更别说是在自己的手下和舰长面前示弱。
“不用说了,我已经懂了,谢谢你。”
“不。”
她继续说道,“有始有终,吾应当将它讲述完毕。”
我对上了她的眼神。
“......”
点点头。
“我在听。”
我明白,我必须继续听下去。
“......然后吾侧身躲开了她的右直拳。带起的拳风在吾的耳边刮过,这又是她一开始的那种毫无技术的直拳,只是纯粹的力量展示。看来,她只是表面上保持着平静,其实内心深处已经自暴自弃了呢。吾正这么想着。然后,吾的腹部重重吃了一击,来自她的左勾拳。”
“如果说,先前她击中吾的一拳,是因为模仿吾的动作而没有几分力度的话,那么这一击肯定来自于她自己的意志。而吾更在意的是,这就是她先前镜像模仿的吾的招式。吾急退数步,不过,同她那记勾拳的力度所表示的那样,她不再是吾面对的镜子了,她对我紧跟不放,不仅仅是她的步伐,还有她的相当认真的眼神。”
............
我看着爱丽丝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语言。
“现在看来,吾首先必须说,在精神层面上,吾输了。”
“从开始交手后,吾便知道她没有任何打斗的经验,于是,吾轻敌了。即便吾已经差点被她锁住关节,即便知道她一直在观察吾的动作,即使她那相当认真的眼神一直在直视着吾的脸庞......一条相当认真的,想要打败吾的龙。但到最后,吾还是轻敌了。“
“而她完全不同。”
左手轻轻抚摸着胸前的倒十字架,
“她的那种眼神,自从出现,就没有变过,平静,坚定,没有一丝杂念,甚至可以说是强迫症似的固执,就只是一心一意,单纯的想着打败面前的对手。吾设想过,如果是吾,一开始就遭遇到这种完全一边倒的境况,几乎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还忍受着这样的挑衅,吾能保持自己的心境不变么?不,吾知道吾做不到,如果吾遇到这等境况,吾想吾会感到愤怒,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或许身体还会习惯性的继续战斗下去,但脑海里却已经被怒火充斥的一片混乱......而吾当时确实是这样的,不只是她打中的那拳......真的很疼,因为她的右拳又被挥向了吾的脸,就像是认为吾会重蹈覆辙似的。”
“于是吾下意识接住了她的右胳膊,想直接锁住她——”
“她才接上的关节,这会让她很疼的——”
我忍不住插嘴打断了爱丽丝,并立刻在强咬舌尖止住话头后感到了后悔。
因为短短一句,只有十四个字,就能将很多东西包含其中了。
稍微想想就能知道,爱丽丝之后肯定没制住华伦蒂。
不只是这样,
我意识到,虽然是无意识的,我刚才竟然偏心了。
疼?自由搏斗本来就是这种运动,她本来可以去医务室,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爱丽丝难道就不疼么?
我刚才为什么会没过脑子就说出这种混账话?
我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
爱丽丝看了我一小会儿,似乎是在等我把话说完。
“对不起,我失态了。”
于是我直接道歉了,“我绝不会再打断你的话了,我保证。”
“......”
爱丽丝看着我。
“汝可以放心,吾这次没有伤到她,她直接用膝盖击中了吾的腹部,然后把吾摔了出去。而且,吾在这之后,就没能再打中过她,挨打的只是吾一人而已。”
“呃,等等,我没有那个意思......”
“......”
“更确切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爱丽丝的双手抱在胸前,眯起了眼,盯的我忍不住搓了搓手。
“那么,舰长汝现在是什么意思?”
“恩,好,好吧。我刚才说了偏心的话,爱丽丝同志。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现在只能说,我认识到这是极其错误的,而我也会保证它不会再次发生,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我保证。”
她又眯着眼打量了我一小会儿,
“汝保证?”
“我保证。”
“可汝刚才也对吾保证,绝不会再打断吾的话。”
“......”
我马上不做声了,只是点点头。
然后,苦味又浮上了爱丽丝的脸。
“接下来,吾得说,在格斗招式上,吾输了,输给了一个之前连站姿都站不好的龙手上。”
“这就是最后了,最后的翻盘大逆转,反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吾被打的像个沙包而已。所有人都在看着,看着他们的连长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吾当时又能做些什么?动作整整比她慢了一大拍,不用说什么反击,就连每次防御都只是让吾换了个挨打的部位。吾现在倒是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她不仅完全背下来了那套模板,还背下来了吾的出招习惯。不过,就在她即将迈过胜利的门槛时,时间到了,三分之差,只差三分,吾胜利了。欢呼和喝彩,那些单纯的傻短腿们鼓起掌来,觉得吾最后只是游刃有余的展现了风度......只有吾明白,吾并不是赢家。”
“......”
我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爱丽丝试着露出个微笑,只是苦味有些重。
而在一个停顿后,她后面每说一句话,那苦味便越发浓厚。
“现在汝应该明白,为什么吾说自己并没有赢了......”
“她,用最后的五分钟,就五分钟,就逼平了吾之前的所有攻击。而吾自己心里更清楚,这同样代表了一件事......”
......我有些担心那被爱丽丝死死抓住的倒十字架,会不会直接从中间断掉。
而和手上这份力量相反的,却是种心不在焉的神色,远望着主舷窗外。
我理解,看着漫天星辰的景色,确实能帮助人平复情绪,理清思路。正如前面已经看了很久的政委。
“舰长。”
我没说话,点点头,听着这缓缓讲述的口气。
“吾父在吾初拥两年后,开始教导吾习武。而父亲大人失踪后,吾更是每日练习,不曾懈怠,自吾入伍,大小阵仗,吾皆拼杀在前,不只是希望赢得军功,更希望自己能更加精进.......然而,吾近两百多年的一切努力,成绩,血汗,竟然都敌不过一条临阵磨枪的龙,就只是五分钟.......吾讲完了。”
............
我的主观理性总是无法应付熟识女性的眼泪,这个毛病是朝颜自小带给我的病根。
不过,不,爱丽丝才不会哭呢,她从来不哭,不像我。
尽管我明白她讲述的这些内容,陪伴她两个世纪的,她的父亲,她失踪了十余年的父亲,对她来说是意味着什么,
我们只是过了一小会儿的安静,互相都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那被折越空间拉扯成无限长条的星空,直到瞟过视线,注意到我的注意力已经从主舷窗外移向了她。
又是片刻的对视,她捏住倒十字架的手终于垂下了,叉在腰间,转过头,似乎已经回到了平静的日常。
她说,
“吾好像也有些失态了呢,彼此彼此么?舰长。”
我点点头。
“毕竟,她是龙啊......”
”......“
我看了看她的眼神。
“汝说是吧,舰长?”
心口不一。
我点点头。
她笑了,
“汝不回话么?”
这次的笑容是平时我所熟悉的,军士长的笑容了,愉悦,自信,还带着些许傲慢,
因为她把那丝苦涩藏进了那对红色的眼眸深处。
这便是学习人格括扑的坏处,你再不能接受到身边亲友善意的隐藏,你总是能知道他们正在经历悲伤,痛苦和抉择,但绝大部分时候,你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你又能帮她做什么呢?
你都没能力帮助你自己的父亲,没有能力帮助华伦蒂,没能救下自己的舰长和战友,你甚至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救不了。
你真是个废物......还能指望你做些什么呢?
哦,对,你现在毕竟还是这艘铁流号的舰长。
至少这个舰长,你还是勉强能够胜任的,毕竟你曾经亲口答应过老舰长呢......
所以说话吧,说些舰长现在应该说的话。
吸了口气,我抬起了右手,
“问一下,现在应该不算插嘴了,是吧。”
............
“吾说过,吾讲完了。”